但是這皇宮好進,卻不是那麼好出的。
江澤坐直了身子,手中的獨九扇一揮,整個人就從原地消失了。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金龍殿的房頂上,眸色淡漠的掃視下方。
此時的金龍殿正前方,已經橫七豎八的躺着數不盡的屍體,缺胳膊少腿的大有人在,沒有頭的也一大把。
殷紅的血泊染的地面有些發黑。
江澤抿了一下脣,有些無奈出聲:
“這下要打掃好久,才能看出本來的顏色了。”
緊跟着江澤來到房頂上的姬雨煙沒有出聲,她眸色淡漠到了極點,似乎是見慣了這樣血腥的場面,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江澤看着在錦衣衛的圍攻之下節節敗退的幾個人,聲音不大,卻精準的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別殺光了,留點活口,還有用。”
錦衣衛當即改變了策略,早就幾乎筋疲力盡的刺客也不剩下什麼抵抗能力,沒多久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江澤面上帶了笑意,對身側的姬雨煙吩咐:
“傳令給所有人,抓活的。”
“是。”
江澤擡眼,看着逐漸破曉的天色,脣角的笑意有些淡,卻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是愉悅。
在幾乎沖天的血腥氣之中,年輕的帝王眉目舒展,突然多了抹睥睨天下的意味:
“快到上朝的時候了。”
江澤怡然自得,心情頗好的用了早膳,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心底問系統道:
“這一夜,死了多少玩家?”
系統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響起:
【大約10%。】
江澤眉梢挑了一下。
光是他看到的變成灰色的頭像就已經數不清多少個了,肯定還有沒有來得及哀嚎就已經死了的……
看來這遊戲的玩家還是很多的,至少世界頻道上那些什麼都說的,並不能代表所有。
才死了10%,看來有本事的玩家還是不少的。
晨光熹微,隱在層層黑雲之後的陽光緩緩的撒落,天色終於徹底亮了。
江澤身後的姬雨煙出聲提醒道:
“主子,該上朝了。”
江澤已經一言不發的在這裏站很久了。
過了一小會兒,江澤才終於出了聲:
“嗯。”
之後,江澤又消失在了原地。
姬雨煙深吸了一口氣,趕忙追了上去,卻見江澤已經漠然的站在了距離慈寧宮不遠的地方。
聽到了姬雨煙來的動靜,江澤才終於問道:
“呂雉呢?”
他已經連太后都不叫了。
姬雨煙低眉:“死士傳音說已經抓起來了,要怎麼處置?”
江澤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不用處置,帶到朝堂上去,你去換一身宮女打扮。”
姬雨煙頓了一下,很快應聲:
“是。”
說是朝堂,其實只是在距離宮門比較近的地方,選了一處十分廣闊的場地,將地上鋪了經過雕琢的漢白玉而已。
這是大周王朝的習俗,說是爲了請天地爲證,以皇天后土爲鑑,所以上朝都是露天的。
漢白玉的石階之上,羣臣站的整整齊齊。
最開始江澤沒有管錦衣衛,讓他們殺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簫鵬舉的人摻和了進來。
不過江澤估計,知道別人要聯合在一起搞這樣的事情,簫鵬舉是絕對不會老老實實的旁觀的,哪怕他並沒有收到簫雅容的信,也阻擋不了他對江澤的殺心。
江澤漫不經心的翹起二郎腿,雖然眸光之中帶了睥睨天下的意味,但是這樣看起來多少有點不拘小節。
文武百官已經到齊,但是江澤久久也沒有說話,搞得下面也沒有人敢說話。
直到一個很多大臣都眼熟的身影,被一個宮女攙扶了過來。
是呂雉。
呂雉雖然說是被姬雨煙揪着胳膊,生拉硬拽的過來的,但是一見到羣臣,該端的架子也是立刻就端起來了。
步伐不緊不慢,仰首挺胸,華麗的宮裝上一絲不苟,手中換了一串新的翠玉珠串,穩穩當當的拿着,還是一副太后的儀態。
江澤脣角的笑意嘲諷,看着姬雨煙扶着呂雉的手。
要是此時他讓姬雨煙捏碎呂雉胳膊裏面的骨頭,不知道呂雉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呂雉很快就被姬雨煙攙扶到了江澤身側。
呂雉雖然有些不理解江澤的用意,但是在沒有徹底的撕破臉皮之前,她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之尊,該擺出來的架子還是得擺的。
江澤側眸掃了一眼呂雉,脣角的淺笑深了一些,揚聲道:
“人齊了,上朝罷。”
太監當即拖了長音,用標準的公鴨嗓喊了一聲:
“上朝——!”
羣臣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時,羣臣一時間心思百轉,各懷鬼胎。
這種時候,請太后過來幹什麼?
要搞個二聖臨朝麼?
雖然說現在的場景確實是二聖臨朝了,但是江澤可不是讓呂雉來指手畫腳的,而是來公開打呂雉的臉的。
坐在龍椅上的男人面色淡漠,矜貴的丹鳳眼壓迫感十足:
“諸位愛卿沒有什麼事情啓奏麼?”
羣臣一時間更加鴉雀無聲,以天地爲鑑的朝堂上,一時間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江澤眉梢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一時間近乎戲謔:
“既然愛卿們沒有什麼事情,那朕就要說事情了。”
話音頓住,江澤將羣臣精彩紛呈的表情盡收眼底,薄脣一勾:
“朕昨夜受到了行刺,可是一宿都沒睡覺呢。”
呂雉那被姬雨煙死死攥住的胳膊突然抖了一下。
她最怕江澤這樣的語氣和這樣的表情——因爲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彷彿漫不經心地,在她面前,笑着活剮了她的侄子。
江澤可不管呂雉有沒有被他嚇出心理陰影,而是開門見山道:
“朕想知道,昨夜那些東西,是誰派來的。”
呼嘯的秋風拂過羣臣的身子,膽子小的,已經開始出冷汗了。
江澤又笑,矜貴的丹鳳眼中,戲謔之意猶在:
“怎麼,非要朕一個一個的揪出來麼?”
沒有人出聲,江澤又轉眼看了一眼呂雉,聲音平靜卻冷漠:
“那朕換個問法……是誰在昨夜,請朕的好、母、後、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