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慕容清清也起了身,抽回被楊楠拉着的爪子,柔順的行禮:
“妾身給陛下請安。”
只有蘇妲己面上露出了一點疑惑的表情,不僅沒有抽回手,還喃喃問道:
“怎麼了?”
江澤心中有些無奈,他沒想到這個狐狸精居然連“見到皇上要行禮”的概念都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她的狐狸腦袋裏邊都裝了些什麼。
“平身罷,”
江澤沒有迴應蘇妲己,先是讓楊楠和慕容清清起來,看了一眼慕容清清那溫柔而愛慕的眸光,聲音平靜:
“快去給你父親寫一封家書,不然等下他就要到養心殿前長跪不起了。”
這話是說給楊楠的。
雖然江澤在朝堂之上說是把楊楠打入天牢,但是楊家早就投誠,楊楠又算出的是亂臣賊子林文成的私兵地址,江澤怎麼可能真的把她扔進天牢那種關重犯的地方?
那不是寒了爲數不多的忠臣的心麼?
江澤好不容易培養幾個忠臣,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打入天牢”這種說辭,不過是爲了“順便”把林文成給抓起來罷了。
所以江澤當時是給暗衛傳了音,先把楊楠放到後宮隱蔽一些的宮殿安置。
沒想到暗衛居然給她送到蘇妲己這來了。
還和似乎是來找茬的慕容清清撞上。
楊楠很快就理解了江澤的意思,當即手腕一轉,手上憑空多了一封書信:
“微臣早就準備好了,陛下!”
江澤眉梢挑了一下,沒想到她在這和兩個后妃和諧相處的時候,還不忘了辦正事,當即擡手打了個手勢,黑衣暗衛很快出現,接過楊楠手上的書信就離開了。
慕容清清這下能確定楊楠剛剛的話是真的了,原本看楊楠的眼神有三分崇拜,現在已經轉爲了八分。
同時,慕容清清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一個后妃,在皇帝和臣子談話時還在場,是有些不合適了。
看了眼剛剛不知道行禮,卻並沒有受到責怪的蘇妲己,慕容清清又行了一禮:
“陛下,妾身先帶着妲己妹妹下去了。”
江澤的目光又落回那個身披明黃色斗篷的女人身上,略一沉吟,就準了:
“嗯。”
但是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想知道她口中的“妹妹”實際年齡有多大的。
慕容清清和蘇妲己離開後,楊楠面上的表情也終於正色。
江澤看着蘇妲己有些雀躍的小步伐,心中疑惑。
這倆人什麼時候這麼友好了?
“陛下,”楊楠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闖了禍:
“林文成的私兵就養在鶴唳山,足足二十萬,裝備精良,而且訓練有素。”
江澤也皺起眉,
“確切麼?”
楊楠舉起右手:“我拿我和楊家所有人的項上人頭保證!”
楊思瀾知道養出來你這麼個好閨女嗎?
雖然心中吐槽,江澤卻並沒有迴應,只抿緊了薄脣,沉吟片刻之後,手上驟然出現一把幽藍色的摺扇,
“朕要把你帶去養心殿,但是皇宮之內眼線衆多,只能先委屈你了。”
楊楠不明所以的應了一聲,看着江澤展開摺扇,雖然那幽藍色的流光看上去很是讓人賞心悅目,但是她總覺得後背有些涼。
幽藍色的光芒大作,楊楠瞬間感覺到自己好像變矮了,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居然變成了灰色的貓爪……!
被江澤單手拿捏的小貓楊楠只覺得呼嘯而過的風颳得她臉都疼了,同時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這個可比她讓兩個劍拔弩張的后妃變成好姐妹還刺激!
雖然皇宮很大,但是江澤的步伐更快,回到養心殿時,蘇秦似乎剛剛辨認好菜單之上的字跡:
“陛下,這些人當中,並沒有人是……”
蘇秦的話音在看到那隻長着藍眼珠的貓之後戛然而止。
陛下什麼時候喜歡貓了?
江澤沒說話,隨手把變成貓的楊楠往地上一扔,看着蘇秦拿着一疊宮人們手寫的菜單,平靜如常道:
“怎麼了?”
蘇秦眨了眨眼:“沒有人和家書上的字跡……一致……嗯??”
蘇秦看着乍然從小貓變成人的楊楠,睜大了眼,手中的一疊紙登時就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地。
要不是江澤讓他可以見聖駕而不行禮,他現在可能都摔了個跟頭。
大、大變活人?
不過江澤看蘇秦好像快從椅子上滑下來了。
江澤脣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看了眼和蘇秦大眼瞪小眼的楊楠,忍着笑意道:
“皇宮之內眼線衆多,朕在早朝之上纔派人將她打入天牢,直接帶到養心殿不合適。”
蘇秦差點崩碎的世界觀這才堪堪穩住,輕咳了一聲:
“那這位就是楊家嫡女了……”
楊楠一笑:“正是!”
江澤往桌案邊上一坐,示意蘇秦對面的空位:
“你能否畫出鶴唳山的地圖?”
楊楠點頭:“雖然還需要一些掐算,不過,包在臣身上!”
江澤恍然間都覺得自己又撿了一個活寶。
白秋生的不着調,好歹是隻有心裏會多bb幾句,外表上可是一直都在努力的維持自己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只要江澤不用讀心術,就可以忽略不計。
楊楠這是被他撞見手牽慕容清清和蘇妲己,所以現在不裝了?直接放飛自我?
但是看這樣,楊楠倒也是個靠譜的。
此時的楊楠就像個天橋底下算卦的,左手時不時的掐算一小會兒,右手拿着狼毫在一張鋪了半張桌案的宣紙上寫寫畫畫。
蘇秦才從震驚之中回了神,看了一眼被自己手滑撒了滿地的紙,轉移話題道:
“陛下,並未發現和家書之上相同的字跡,相似的都沒有。”
畫地圖的楊楠聞言擡起頭,看着江澤:
“這我熟,我能算出來!”
江澤眉梢挑了一下,雖然心中已經知道這玩意大概就是簫雅容寫的,倒也還想確認一下。
既確定一下楊楠的真本事,又能把這封家書的撰寫人範圍縮到最小。
畢竟當時死士只是說,這封家書是從長秋宮傳出來的。
得到江澤的眼神示意,蘇秦直接拿起自己手邊的家書,走到桌案另一側的楊楠那邊,遞給了她。
楊楠放下狼毫,左手按住家書,眸中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沒過多久,楊楠的聲音就在養心殿的書房內響起:
“是女子,身居長秋宮……很大可能是居主位,長髮過膝,戴着鳳冠。”
江澤和蘇秦對視了一眼,蹙起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