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個事情很顯然是有人早就盯上了咱們陳家。”
胡斐沉聲說道,一邊摸出一顆煙點燃,“即便是這一次他們不設局坑鵬宇,也會從我下手,或者從小美下手,甚至還會對小姨下手。”
“總之,他們針對的不是陳家某個人,而是我們陳家。”
他的聲音一頓,“所以說,誰是這一次的幕後主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浩洋點點頭,這麼做的無非也就是那幾個派系而已,現在老爺子過世了,一些勢力就覺得踩下陳家,自己上位的機會來了。
但是,這樣的派系很多,要找出哪一家來並不容易。
就算是找出來了又能怎麼樣,現在陳家在應付黃海系的進攻之外,還有餘力去考慮怎麼報復嗎?
“不管幕後的主使人是誰,目的就只有一個激起我們陳家跟黃海系鬥起來,鬥得你死我活當然是最好。”
胡斐吸了口煙,聲音越發地低沉起來,“明年就是從上到下的大換屆之年,也是未來十年乃至幾十年政局的關鍵一戰,所以,誰都有可能是幕後主使。”
“即便是黃海系也難逃嫌疑。”
“不是吧,那他們自己搞自己人?”
陳鵬宇實在忍不住了,“這樣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難道是因爲黃海那位不喜歡賀偉紅,而張康敢支持賀偉紅的緣故?”
陳浩洋一愣,點點頭,“也有這種可能。”
“鵬宇,你說的這種可能當然存在。”
胡斐笑道,只要肯思考肯動腦筋就行,慢慢地自己這弟弟就會成熟起來,“不過,在考慮這種可能的時候,必須基於一個前提。”
“前提,什麼前提?”
陳鵬宇立即追問道,“黃海那老傢伙這麼做,一來可以對派系內的所有人一個警告,那就是不聽我話的人,這就是警告。再一個,其他人也不會想到會是他自己在暗地裏動手。”
“對,對,鵬宇,就是要這樣多動一動腦筋。”
胡斐很開心地笑了,“要真是黃海那位這麼做的話,他有必要把事情搞這麼大,把張康的底子全揭出來?”
“西川,政法系統,石油系統等等,隨便一個地方挑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然後在背後運作一下,就足夠了。”
他的聲音一頓,搖搖頭,“而你查到的這些事情卻足以傷及根本,甚至很可能將黃海系的其他大將牽扯進來,你覺得黃海那位有這麼衝動?”
陳鵬宇聞言一愣,搖搖頭,“不會,那位在關鍵時候力挽狂瀾,絕對不會這麼傻。”
“對,凡事都要從利憋進入分析。”
胡斐點點頭,“我們可以代入角色,仔細地分析自己能夠從這件事情上得到什麼好處,要付出什麼代價,會產生什麼樣的後遺症,該怎麼處理善後等等。”
“每一種可能都要儘可能地考慮到,然後針對每一種可能,都要想好應對的辦法,這樣的局,才能稱得上是一個好局!”
陳浩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胡斐的表現太讓他滿意了,哪怕是派系裏的一些大佬也未必會有這麼清晰的思路。
他們或許會想到這種可能,但是,胡斐只要按照他的這個思路來,一條一條地列出來,一個派系一個派系地套上去,就能將那嫌疑人找出來。
這就是官場,這就是踏上官場之後必須面對的現實。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應付這件事情!
思慮及此,陳浩洋清了清喉嚨,看着胡斐問道,“小斐,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應付?”
“爸,你覺得這幕後的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他最大的目的是什麼?”
胡斐吸了口煙,反問道。
“這個嘛,當然是我們陳家跟黃海系鬥得你死我活的,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陳浩洋麪色濃重地說道,“一旦這樣的話,我跟賀偉紅都沒有了任何機會。”
“對,這應該就是這人的最終目標。”
胡斐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這個設局的人很厲害呀,我敢肯定他早就知道了很多事情,一直隱忍不發,直到張康放出風聲來支持賀偉紅,成功地激怒了我們,然後再預料到鵬宇的反應,從而設下了這個局。”
他的聲音一頓,“或許從老爺子讓鵬宇去西川開始,這個局就已經在量身定做了。”
“啊,那豈不是連爺爺都被算計進去了?”
陳鵬宇傻眼了,愕然地問道,在他的心裏爺爺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怎麼會中了別人的圈套?
“鵬宇,這就好像下圍棋一樣,只要你第一個下子,無論你下在哪裏,別人都會以你落子爲目標而進行思考。”
胡斐笑道,“所以,重要的不是誰中了圈套,而是中了圈套後的反擊。那纔是最考驗能力的時候。”
“爺爺在的時候,誰敢對你動手?”
他的聲音一頓,“爺爺雖然過世了,但是,只要我們父子在,誰的陰謀也不能得逞!不管是誰,敢對我們動手,就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陳浩洋徹底放心了,看着慷慨激昂的胡斐,他的心裏突然一動,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兒子似乎比自己更能夠掌控局勢,更有資格和機會坐在那最頂尖的那把椅子上!
而一旦自己進了常委領導班子,出於平衡的需要,兒子是肯定沒有機會進的。
那簡直就是一定的!
也許,這是個機會。
“哥,你還沒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陳鵬宇有些焦急了,這個禍是他闖出來的,在沒聽到解決辦法之前,心裏如何能夠安得下心來?
“鵬宇,你別急,一定要記住,官場上無論遇到什麼狂風暴雨,一定不能急躁,越是急躁就越是浪費時間。只有平心靜氣地分析利弊得失,才能做出最合適的決定。”
胡斐拍了拍陳鵬宇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然後擡起頭看着陳浩洋,“爸,這也許是個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
陳浩洋聞言一愣,愕然他擡起頭看着胡斐,難道是兒子也跟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去,這孩子還不到四十歲呀,他要進政治局的常委領導班子,至少也得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吧?
“爸,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胡斐嘆了口氣,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陳浩洋,“辦法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要委屈你啦,而且還有一定的風險,畢竟,政壇上的事情誰也不敢肯定就一定會預計得絲毫不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