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松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胡斐沒有生氣就好,他可不想因爲這個事情讓他跟胡斐之間的關係有了裂縫。
“是呀,是有必要跟謝總見一面啦。”
胡斐呵呵一笑,將手指頭的香菸一扔,“好了,走吧,去嘗一嘗你說的私房菜去,我還真有點餓了呢。”
喫飯的地方是在城鄉結合部的一個小院子裏,胡斐下了車,老遠就嗅到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味,關明鬆下了車,看着胡斐笑道,“阿斐,這地方環境不錯吧”
“嗯,這地方是不錯。”
胡斐點點頭,順手關上車門,目光落在院子左側一輛很拉風的黃色的蘭博基尼跑車上,掛的是省會白沙的車牌。
謝勝華已經到了,看來,這傢伙有些着急了。
關明松跟老闆很熟,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領着胡斐進了後院的一個房間,房間很普通,不過收拾得很乾淨,一個留着中分頭的年輕人正低頭看着雜誌,讓胡斐意外的是他看的雜誌正是錢小美他們做的雜誌。
年輕人聽到動靜,將手裏的雜誌一扔,站起身來,目光看向胡斐,微笑着向胡斐伸出手,“胡縣長,你好。”
“謝總,你好,久仰大名啊。”
胡斐笑呵呵地跟謝勝華握了握手,謝勝華的臉色帶着一絲不健康的蒼白,眼眶深陷,步履有些虛浮,一看就是縱情聲色所致。
“什麼大名呀,不過是仗着我家老頭子的面子賺了點小錢罷了。”
謝勝華淡淡一笑,“倒是胡縣長年紀輕輕就已經縣委常委了,前途無量啊。”
“阿斐,你和謝總談,我去老曹的廚房裏看看。”
關明松招呼一聲,起身走了出去,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今天不過是出面幫胡斐兩人做箇中間人而已。
“老關,你去弄兩瓶茅臺過來,謝總肯定喝不慣下等貨的。”
胡斐笑呵呵地點點頭。
“什麼喝不慣”
謝勝華意味深長地搖搖頭,“說不定以後酒都沒得喝了,哪有資格挑三揀四啊,說不定還要蹲班房呢,胡縣長,你說呢”
“謝總說笑了,大華集團家大業大謝總要喝什麼牙膏的酒沒有”胡斐呵呵一笑,“謝總你就是要喝欲窮漿液也沒問題的,再說謝老雖然已經退下去了,人脈還在誰敢不給謝總幾分面子”
“哦,那今天就看胡縣長給不給我家老頭子面子了。”謝勝華呵呵一笑,說罷,他欠身抓起沙發上的包包,從裏面摸出幾沓嶄新的百元大鈔往胡斐面前一推,“胡縣長,上次發生的誤會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謝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胡斐眉頭一擰,“你覺得我今天來是訛詐你的”
“沒有,沒有,胡縣長你誤會了。”
謝勝華搖搖頭,很真誠地說道,“上次的誤會,讓你爸受了傷,這是我給老人家的營養費,真的,你千萬別誤會,我知道你妻子也是做生意的人,家裏不缺錢。”
“我相信謝總是個聰明人,否則的話,大華集團也不可能做大。”胡斐點點頭,擡手將錢推了回去,“道上混的人尚且知道禍不及家人呢。”
“謝總,我們說正事吧,我知道你現在沒心情喝酒。”
“那這些錢我讓老趙給你父親送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謝勝華點點頭,將鈔票收進包裏,“今天我來找胡縣長,是想跟你談合作。”
“合作,什麼合作”
胡斐故作驚訝地問道,“我老婆是做雜誌的,在京城也有一點小地產生意,跟謝總應該沒有合作的機會吧”
“胡縣長,大家都是聰明人就沒必要轉圈子了,我今天是來給胡縣長送功勞的,一個大大的功勞。”
謝勝華眉頭一皺,心裏很有些不爽,尼瑪,要不是你丫的老丈人是省紀委的副書記,老子認識你是誰,不過是個副縣長罷了,跩個屁啊。
當然,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本來他還沒把蘭山縣的事情當回事,不過,蘭山縣的礦難一出,緊接着各路人馬紛紛出手,不約而同地針對他老子那一系的人馬,隨後就有風聲出來,說他的地產公司涉嫌多種非法犯罪活動云云。
這種陣仗他哪裏見過,本來還不當一回事,不過,找了幾個人想要擺平的時候,突然發現他老子的面子不好使了。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李國軍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先解決蘭山縣的礦難問題,只要跟胡斐做一個交易,這場災禍就能消弭於無形。
“謝總,你要給我送什麼功勞”
胡斐呵呵一笑,摸出一顆煙點燃,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從小我媽就教育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必謝總這功勞不好拿呀。”
“很簡單,我們大華公司退出蘭山縣,把稀土礦的開採權交回給你們蘭山縣政府,而且,分文不收。”
謝勝華壓下心頭的不快,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如果不找錢文博出面,另外找人出面的話,付出的代價更大
而且,會不會有人來幫這個忙都很難說,畢竟誰看到大華集團這麼一大塊肥肉之後,但凡有權力在手的人,誰會不動心
能夠在江南官場上走到高位的,誰能沒點勢力
錢文博是空降來的,在江南根底不深,但是,他又是樂家的女婿,江南官場也不敢小瞧他,更關鍵的是錢文博是省監察廳長兼省紀委的副書記。
只要他一出手,就能震懾住那些對大華集團虎視眈眈的人。
“哦,謝總要退出蘭山縣了”
胡斐淡淡一笑,“這是好事啊,相信我們蘭山縣委縣政府會非常樂意跟謝總談的,陽書記肯定早就虛席以待了吧”
“陽陽,他算什麼東西”
謝勝華冷哼一聲,“一條走狗而已,哪有資格跟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