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蘇芸暖陸懷瑾 >第184章 民爲重,君爲輕的阿寶
    藏紅花是很珍貴的藥材。

    蘇芸暖看着送到面前的藏紅花,蹲下來:“你認識藥材嗎?”

    “嗯。”趙豐燁點點頭:“阿爹說學醫能治病救人,就不用眼睜睜看着窮人病死了。”

    “你阿爹說得對。”蘇芸暖直接坐下來:“你叫什麼名字啊?”

    趙豐燁偏頭看着蘇芸暖,抿了抿嘴角:“阿爹叫我阿寶,但阿爹說這不是名字,我沒有名字。”

    這讓蘇芸暖心裏好不是滋味兒,太子血脈又如何?不是沒名字,那個人告訴過自己,這孩子叫趙豐燁,但凡古代大族都是按照族譜排序,起名字都是有規矩的,阿寶這個名字是因爲不敢違背祖訓,又不敢露出馬腳,看來這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阿寶,跟着姐姐學醫術怎麼樣?”蘇芸暖問。

    趙豐燁趕緊點頭:“是,阿寶一定會好好學的,姐姐,是不是阿寶聽話就不會被丟掉了?”

    “不會丟掉阿寶的。”蘇芸暖揉了揉趙豐燁的發頂:“我們就在這裏生活。”

    趙豐燁抿着嘴角,捏着衣襟小聲問:“如果阿寶長大了,學會了醫術的話,姐姐能讓阿寶出去救人嗎?”

    “阿寶爲什麼一定要出去救人呢?”蘇芸暖柔聲問。

    趙豐燁笑了,小孩子純淨的笑容像一抹炫目的光照進心田一般,他說:“阿爹說,民爲重,君爲輕,大晟國的百姓受太多的苦了,要力所能及的爲他們做事,爺爺就是這麼告訴阿爹的,阿爹也這麼告訴阿寶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果真的是太子血脈的話,那就是三皇子當年救走的小嬰兒,小嬰兒能知道什麼呢?這些是三皇子教給小嬰兒,小嬰兒長大後再傳給自己的兒子,傳下來的是民爲重,君爲輕,更是身爲天家子的信念嗎?

    要知道尋常百姓家沒有敢這麼說的,甚至都不敢這麼想,在他們的心裏皇上是天選之子,是至高無上的人,那纔是最重要的人。

    “好,等阿寶長大了,醫術學好了就去懸壺濟世。”蘇芸暖起身:“走吧,我們去採藥。”

    因爲趙豐燁跟在身邊,蘇芸暖的草藥都放進了藥簍裏,並沒有提交給空間。

    這一下午,蘇芸暖聽趙豐燁說着他從小顛沛流離的生活,提到娘帶着姐姐走了的時候,趙豐燁使勁兒的抹眼淚。

    蘇芸暖摘了野果子哄他。

    “姐姐很疼阿寶的,但娘說不能帶着阿寶,那個員外有兒子的,不喜歡阿寶。”趙豐燁擦了擦眼淚:“阿寶也不喜歡別人做爹,阿爹很好,很疼我們。”

    誰能想得到,堂堂天家子,因爲窮被媳婦甩了,還帶走了自己的女兒。

    蘇芸暖想,如果有一天趙豐燁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且到了一定的高度後,他的親孃又會如何呢?

    回到院子裏,蘇芸暖叫來了小六。

    讓小六以後就跟趙豐燁在一起,並且這兩個孩子都跟着自己學草藥,學醫術,主要是讓趙豐燁有個伴兒。

    兩個孩子一見如故的親切樣兒,讓蘇芸暖都翹起了嘴角,叫來抱夏安排小六和趙豐燁住在自己的院子裏,在這裏趙豐燁只是阿寶。

    ……

    汜水大營。

    祈煊看完了蘇芸暖的書信,眉頭緊鎖的在軍帳裏來回踱步,最終拿着書信去找鍾西澤了。

    “鍾叔,你先看看這封信。”祈煊把蘇芸暖的書信遞過去。

    鍾西澤看過之後眉頭緊鎖,良久才問:“少主可信?”

    “鍾叔,當年的事情若不是您說,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如今芸暖書信裏所說之事,倒可信許多了,祈家軍這麼多年聲名不顯,剛要平亂就有太子血脈到了青牛縣,這就值得深思,再就是芸暖提到了三皇子離開京城的時候救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如此推算的話,就更可信了。”祈煊說。

    鍾西澤微微點頭,請祈煊坐下來,落座後才說:“少主可曾想過,當日屬下說大晟國天家無人可爲君的深意?”

    祈煊當然想過,大晟國若無縣賢君明主,取而代之也無妨,鍾西澤當時的意思就是這個。

    “鍾叔,如今天下起兵之人都是趙家人,只有祈家軍不是,真要取而代之也未嘗不可,但祈煊自問並無執掌天下之才,還需要另尋明主,可明主何其難求啊。”祈煊說。

    鍾西澤緩緩地吸了口氣:“少主何須妄自菲薄,祈家軍不缺民心所向。”

    祈煊笑了:“鍾叔,治國和行軍打仗不同,大晟國就是前車之鑑,君臣不能同心,君忌臣,臣疑君,這樣的朝廷如何能好?祈家軍不缺行軍打仗之人,但治理國家非一人之能就夠的。”

    鍾西澤看得出來,祈煊是真的仔細考量過了,甚至比自己想的還要多一些。

    “再者,祈家軍雖說爲民平亂,但到底出師無名,若輔佐正統的話,另當別論了,太子當年雖說有敦厚的名聲,但身爲太子必有擁躉者,這些人在朝中各個環節中,此時需要一個太子血脈。”祈煊說。

    鍾西澤站起身來,深深鞠躬:“少主心懷天下和百姓,鍾西澤欽佩至極。”

    祈煊雙手扶着鍾西澤:“鍾叔,現在我得立刻回去一趟,見一見這個人,等我回來再做定奪可行?”

    “是,少主若覺得那太子血脈是可輔佐之人,帶過來未嘗不可,那邊皇上和三王議和了多日沒有結果,正是好時機。”鍾西澤說。

    祈煊點頭:“那我立刻啓程,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就會回來。”

    當晚,祈煊一個人離開了大營,夜色中催馬疾馳往青牛縣來。

    從汜水河到青牛縣,再到山谷中,祈煊是日夜趕路,當他走進山谷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外面已經是初冬時分了,但山谷裏竟還是如此溫暖,山谷裏的人都在忙碌,有條不紊的忙碌讓這裏顯得格外生機勃勃,更不用說田地裏那些剛播種下的莊稼了。

    看守入口的人攔住祈煊,祈煊讓他們進去送信兒。

    蘇芸暖聽說祈煊回來了,看了眼正在自己旁邊磨藥的趙豐燁,起身往外走。

    能讓祈煊親自回來的事情,定然和趙豐燁有關係。

    遠遠的看着快步過來的蘇芸暖,祈煊嘴角不自覺的有了笑意,她變化好大,隱隱的有了主人的架勢。

    “你是爲了他回來的嗎?”蘇芸暖見到祈煊,一開口就是這句。

    祈煊點頭:“人在哪裏?我想立刻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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