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蘇芸暖陸懷瑾 >第377章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
    白天澤跪地不起,可把錢婆子祖孫倆嚇壞了,倆人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此時的祈煊和蘇芸暖都穿着粗布衣裳,兩個人本打算進山,看樣子是不能了。

    “起身吧。”祈煊看白天澤起來,才說:“朕來太溪,本沒想到和白家有所交集,身爲太溪百姓,白家算是過的不錯了。”

    白天澤額頭有汗,躬身:“是,皇上愛民如子,是草民知道的太晚了,罪過,罪過。”

    “何罪之有?”祈煊轉身往屋子裏去。

    白天澤誠惶誠恐的跟在後面,眼角餘光看皇后娘娘過去把嚇得臉色蒼白的祖孫倆產婦起來,軟言安撫着。

    去年長孫白鶴生回來後,白天澤就開始整頓白家,這半年來可以說每天都過的戰戰兢兢。

    雖然從白芷來太溪第二趟的時候,白天澤就注意到了,並且打探出來是皇后娘娘的人,可誰能想得到皇上和皇后放着宮裏的富貴日子不過,跑到這荒涼的地方來了。

    最重要的是來了,一不讓白家覲見,二不碰珍珠,反倒是鹽場那邊開了一溜作坊。

    這才半個多月的時間,根本沒人出海採珠了。

    採珠人都改行當漁民了不說,許多人都跑去作坊做工。

    白天澤和家裏一衆族老商量了好幾天,都認爲這是朝廷的釜底抽薪之計,可一個小小的白家,至於讓朝廷動用這麼大的陣仗嗎?

    這凡事最怕猜,輾轉反側的白天澤總覺得是走投無路了,不得已把心一橫決定親自來拜見皇上和皇后,這伸脖子一刀,縮脖子只怕也躲不過去這一刀,如今只能看皇上和皇后是啥打算了。

    最讓白天澤害怕的是剛一見面時候,皇上和皇后就尋常農人打扮。

    活了大半輩子的他非常清楚,光鮮亮麗的富貴人不足爲據,大不了就是財能通神,反倒是富有天下的人粗衣布履,這纔是要挖太溪根基的架勢。

    進屋,祈煊坐下來,白天澤也不敢坐,只能弓着身子站在旁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等着挨訓。

    祈煊打量了一眼白天澤:“白家是土生土長的太溪人?”

    白天澤趕緊跪下來回話:“回皇上,白家祖上是貨郎,來到太溪有百年之久了,據族譜上說是爲了躲避戰禍,祖籍在龍門關的草原上。”

    祈煊挑眉:“原來如此。”

    “這些年,太溪人偏居一隅,從不去內陸,白家便把珍珠賣出去,漸漸地就有了如今的石頭城。”白天澤說。

    祈煊點了點頭:“這太溪臨海,可見過海外之人啊?”

    白天澤仔細想了想:“見過幾回,不過那些人都不靠岸,三、四年前倒是有一艘船靠岸了,不過是海上風浪太大,打壞了他們的船,那些人後來往內陸去了,再就沒見過。”

    祈煊猜想是梅德爾那些人。

    “起來回話吧。”祈煊看白天澤起身,才又問:“白家無人出海遠行?”

    白天澤搖頭:“沒人敢出去,咱們太溪人膽子都小,出海二十里有一個珍珠窩,採珠人最遠也就是在那邊,每年這個季節風浪很大,出海是要命的。”

    兩個人在屋子裏,一個問一個答。

    外面,蘇芸暖坐在是小板凳上給錢婆子說菜種子,這些菜種子在山裏一年四季都可以種植,這可是太容易溫飽的地方了,蘇芸暖還鼓勵錢婆子呼朋喚友的過來,除了伺候已有的田地,接下來必會大面積開荒的,再者山坳那邊是天然的水田,用來種植水稻再合適不過了,甚至蘇芸暖想要在山坳那邊的水田裏套養淡水魚。

    錢婆子都要嚇死了,低着頭都在琢磨,皇后娘娘是這樣的嗎?她以爲那都是金尊玉貴的人,高高在上的,結果住在這邊這麼多天,自己是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啊!

    喫的也沒多講究,穿得也都是尋常百姓的衣服,再就是兩個人每天進山,說是皇上和皇后沒人信,倒是像獵戶夫婦,倆人這些天別的不說,後院的野雞都抓了好幾十只了。

    偏偏,白大當家的顛顛的找上山來,跪下就磕頭,可要了老婆子的命了。

    “你真的是皇后娘娘?”海生好奇的問蘇芸暖。

    蘇芸暖笑着點頭:“是啊,我們是從京城來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大海呢。”

    海生咧嘴笑了:“皇后娘娘是很大很大的官嗎?”

    “不是,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媳婦,不是官,你看整天跟我在一起的人了吧?那是我的夫君,也是大乾的皇帝。”蘇芸暖說:“看上去是不是和尋常人一樣?”

    海生點頭:“嗯,一樣,皇上像獵戶。”

    蘇芸暖笑出聲來,揉了揉海生的頭:“對,皇上以前就是獵戶,打獵很厲害的。”

    “婆婆,白家在這邊是不是很厲害?”蘇芸暖問。

    錢婆子下意識的往屋子裏看了眼,小心翼翼的點頭:“厲害得很,他們很有錢,我們不能去採珠的人只能到山裏求活,採珠人就不一樣了,可以用珍珠在白家換出來喫喝呢。”

    “哦,白家的人欺負你們嗎?”蘇芸暖問。

    錢婆子搖頭:“不欺負,我和海生都好幾年不下山了,咋能惹得到人家呢。”

    “以後這裏有很多農田了,種出來的糧食也可以賣給採珠人換錢,等海生長大一些可以讀書。”蘇芸暖說。

    錢婆子趕緊搖頭:“可不敢想,海生長大了能娶媳婦兒,在山裏過日子養兒育女就行,那樣我就對得起他娘了。”

    關於錢婆子祖孫倆的事情,蘇芸暖從來沒問過。

    聽到這裏免不得問一句:“海生的娘呢?”

    錢婆子眼圈一紅:“沒了,跳海了,海生的爹是採珠人,掛着黑旗回來後,海生娘當晚就跳海了。”

    “讓你難過了,對不住啊。”蘇芸暖趕緊說。

    錢婆子抹了一把眼淚:“過去好些年了,我家海生不會當採珠人,我們就安安生生的在山裏。”

    “奶奶,我不當採珠人。”海生靠在錢婆子身邊,乖順的說。

    蘇芸暖拍了拍手:“走,咱們去後面開一塊荒地,回頭等人進山開荒了,咱們海生以後就是這個山頭的大總管呢。”

    錢婆子看看自己的小孫子,她也這麼盼着,能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多大的福分啊,以後保不齊海生就出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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