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挑眉:“崔七公子是沒看懂?本王跟娘娘是一夥兒的,各取所需。”

    “靜姝!”崔元樸厲聲。

    崔靜姝緩緩地吸了口氣:“二哥,就是你看到這個樣子的是,現在我只能放手一搏了,大哥怕是不成了,你一會兒帶着小\/弟走吧,越遠越好,隱姓埋名,若我們一家能挺過去這一劫,自有再見的機會。”

    崔元樸緩緩地點頭:“看來都是真的,對吧?”

    “嗯,崔令儀都知道了,那就是軍中查完了,二哥,一定要保住小\/弟。”崔靜姝伸出手:“給我一把防身的匕首。”

    崔元樸把匕首遞給崔靜姝,崔靜姝接過去又看了眼崔元樸,轉過身就奔崔令儀去了。

    “你要幹什麼?”崔元樸一把抓住了崔靜姝。

    崔靜姝一字一頓:“我最恨她!要殺了她!”

    “你瘋了!”崔元樸擋在崔令儀前面:“他和你一樣都是我妹妹!靜姝,你不是最聽話的嗎?你爲什麼會做這些事情?你會害死崔家全族!”

    崔靜姝笑了:“二哥是家裏最聰明的人了吧?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崔家不會全族都完了的,是爹孃和我們沒活路了!我抓了太子原本是想着給你們換個活路,但是現在怕是不行了,爹孃本不該留在這裏,是祖父把他們控制在身邊了,你也知道不好了,不然你們怎麼會這麼巧來伏擊崔令儀呢?”

    崔元樸厲聲:“不對!是崔令儀要殺你!是……。”

    他說不下去了,他們接到的消息是崔靜姝有危險,可事實上是靜姝要殺令儀,也就是說一開始就是圈套,一個讓自己一家人是誰都摘不乾淨的局,目的是要徹底的斬草除根。

    “現在,你還不讓我殺了她嗎?”崔靜姝問。

    “崔老爺子知道崔令儀死了,必會讓你們都死,是隻有這樣才能跟皇上交代下去,如果崔令儀活着,用崔令儀換出來你們中的一個活命,應該不太難。”陸懷瑾淡淡的說。

    崔靜姝看着陸懷瑾:“京城傳言是你放出去的吧?”

    “不然呢?”陸懷瑾聳了聳肩:“你們最好想辦法怎麼出山去,不然還想要活路?太難了。”

    崔靜姝勾起脣角:“如果我找到了太子呢?”

    “你找到?你之前知道太子殿下不見了嗎?”陸懷瑾挑眉,看着崔靜姝。

    崔靜姝緩緩地吸了口氣,是啊,皇上和皇后對於太子失蹤的事情隻字不提,自己要是把人帶回去,那是就是不打自招了。

    崔元明扶着崔元真到了山洞裏。

    看到崔元真血肉模糊的臉,陸懷瑾都忍不住蹙眉,不對崔元樸出手,對崔元真可真沒留情啊。

    崔元真一隻眼睛還在往外滲血,進了山洞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陸懷瑾聳了聳肩:“娘娘跟家裏人好好商量對策,本王告辭了。”

    沒人留陸懷瑾。

    等陸懷瑾離開山洞後,崔元樸過來蹲在崔元真身邊:“大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靜姝是爲咱們一家找出路,就算是錯了也只能說時運不濟。”崔元真閉着眼睛緩緩地說:“你帶着元明翻過落霞山就可以到北固府,過了北固府天大地大,再不要回來大乾。”

    崔元樸跪坐在地上:“你們爲何瞞着我?”

    “你太聰明瞭,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情太多了。”崔元真厲聲:“走!”

    崔元樸搖頭:“我做不到丟下你們獨自偷生。”

    “那就極有可能都死在這裏,明明就是個局,你覺得陸懷瑾真是那種爲了美人能造\/反的人?你覺得皇后的性子,會是個讓別人牽着鼻子走的人嗎?就連抓到的太子,就是真的太子嗎?”崔元真慘笑出聲:“我明白了,我現在全都明白了,皇上對崔家是真有情有義啊!”

    兄妹幾個都坐了下來。

    崔元真緩緩地說:“我們從龍門關回到京城,都心不甘,即便靜姝沒做這些事情,我也會做,元樸,你也會做,在我們心裏都狠毒了祖父,狠他偏心,斷了父親的前程,也把我們都是困死在京城了,看似風光,實則所用都無用,結局是鬱鬱而終。”

    “所以,在皇上和皇后發現女學的事情後,纔有了選妃,選靜姝入宮是爲了把崔家和我們分開,抽絲剝繭查到真相,祖父爲了崔家全族上下,也必是要把我們捨棄的,皇上一舉兩得,得了民心也得了崔家軍的心。”崔元樸說。

    崔元真點頭:“你啊,果然聰明,如果在軍中歷練幾年,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我們生在了三房,我們沒機會。”崔元樸也笑出聲來,這笑聲太悽慘了,又不甘更多的是深處絕境,無能爲力。

    崔元明看早已經淚流滿面的崔靜姝,走過去遞了帕子:“阿姐,我們一起走吧。”

    “她要走,皇上和崔家是黃泉碧落也要把人找出來的,到時候你們兩個也沒機會活下來了。”崔元真擡起手揮了揮:“你們走吧,靜姝也回去,抓了崔令儀和太子殿下的人是我。”

    山洞裏沉默下來了,誰也沒看到崔令儀眼角滾下來一滴淚珠兒。

    等山洞裏安靜下來,崔元真才靠在石壁上:“令儀,六哥能做的就這麼多了,你帶着小殿下回去,是靜姝做錯了,我們三房一個不留也是命。”

    崔令儀翻身坐起來:“六哥,你這是何苦呢?”

    “是沒辦法,在靜姝入宮的那日,就註定了三房都只有死路一條,但身爲崔家兒郎,你七哥和八弟都被矇在鼓裏,到了最後這一步,皇上想要的都給他吧,做錯了事就得承受,誰讓我們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呢。”崔元真頓住了,又說:“跟望舒說句對不住,靜姝心太狠了,可似再怎麼也是我妹妹。”

    正如崔元真料想的一樣,崔元樸和崔元明被抓,祕密送到了詔獄。

    夜色漫上來,崔元真抽出匕首,緩緩地插到了自己的心臟上,悄無聲息的死了。

    “六哥,跟我一起回家,我去求祖父好不好?”崔令儀輕聲問。

    回答她的是寂靜。

    預感到不好,崔令儀摸索身上的百寶囊,想要找到火摺子,這個時候陸懷瑾舉着火把從外面走進來,試了試崔元真的鼻息,回頭對崔令儀說:“死了。”

    崔令儀呆滯的時看着崔元真,眼淚順着眼角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這一瞬間只覺得痛苦,鋪天蓋地的痛苦,腦海裏都空白了。

    擡起手捂着心口,彎下腰:“疼,我好疼啊!”

    陸懷瑾走過來,坐在她旁邊:“難受就哭,大聲的哭,我肩膀借給你用用。”

    “陸懷瑾!我要恨誰?我要恨誰啊?爲什麼會這樣啊!啊!!!”崔令儀撲倒陸懷瑾的懷裏,撕心裂肺的吼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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