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二十八)被抓住了
    宋彌爾朝殿中看去,只見朱律只微微坐了圈椅的前端一小部分,雙眼睜圓,腰身挺直且向前傾着,兩手緊緊抓住了圈椅的把手,雙腿蹬地,因爲裙襬遮住了雙腿而看不見動作,但卻分明感受到那裙襬順從地貼服在朱律雙腿上,那肌肉的緊繃!

    朱律分明是如臨大敵卻又不好聲張的模樣!

    宋彌爾在轉向一側,朝那男子看去。

    那男子卻和朱律的動作南轅北轍。

    只見他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翹着一隻腿壓在另一條腿上,一隻手撐着腮幫子,眼睛四處滴溜溜地轉着,嘴裏竟然還叼了一根草莖,另一隻手搭在翹起的那一隻腿上,手指跟腳都有節奏的晃動,好似正聽着樂曲打着拍子。

    那男子,確切來說,應該還算是少年的人,在宋彌爾踏入殿中那一刻,明明是漫不經心玩着自己的事的人,卻第一時間跳了起來,朝宋彌爾方向行了個大禮,而待他禮行了一半,朱律才察覺到宋彌爾的到來,匆匆地快步走到了宋彌爾的身側,側着身護着她。

    這兩人的動作,雖只有那麼短短几瞬的時間,確立時高下立見,這少年人,分明是個功夫與朱律不相上下,而反應力甚至強於朱律的高手!

    也難怪朱律如此地緊張!

    那少年人朝宋彌爾行了禮,卻徑直擡起頭笑嘻嘻地看着宋彌爾,聲音清亮:“皇后娘娘身邊的侍女武功甚好,我竟都不知道!”

    其實這少年人這句話甚是無禮,在地位等級分明的皇宮,即使宋彌爾這個目前還小的皇后,一些妃嬪或是宮人不敬她懼她,那也是暗地裏的,當着宋彌爾的面,依然是恭恭敬敬甚至自帶了三分怯懦的,因爲宋彌爾,就是這後宮除了太后之外,至高權力的代表!當然,除了那本就腦子少根弦,目下深受沈湛寵愛而張揚跋扈的柳疏星!可是又有誰能有她的美貌家世,又受着陛下寵愛,連不喜她的太后也因着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血脈而無法對她有所責罰了呢?縱使做了柳疏星,誰又有那個膽子敢明着與皇后涇渭分明呢?

    因此,當着少年人毫無尊卑禮儀的話一出口,連着宋彌爾在內的衆人便十分惱怒了!

    朱律氣得更甚,那架勢就像宋彌爾只要輕輕一開口,她便要上前與這少年拼命了!

    可惱怒歸惱怒,宋彌爾望着這少年,不過短短一瞬,那惱怒便轉而消失不見。

    只因這少年也正擡着頭,笑嘻嘻地望着宋彌爾。那一雙眸子就直直地出現在了宋彌爾的眼前。

    與沈湛微微上挑前窄後寬的內雙,看人時漫不經心眼角卻勾着人心,看事時雙眼微眯便帝王威儀與貴氣外露的鳳目不同,與宋彌爾在杏眼的基礎上眼尾卻緩緩拉長,眼角略帶隱約紅色,笑起來眼型似彎月,臥蠶凸顯。雖是如今還帶着些少女的天真浪漫,但隱隱約約已有了眸光瀲灩的桃花眼也不同。

    那是一雙黑白分明,極爲清澈明亮的眸子,只是這一雙眸子,宋彌爾也不會頓時就消了火氣,只因這眸子望向她時,眼神清靈身材分明,一雙微微下垂顯得無辜的眼睛中,還透露出了隱隱約約的歡喜,放佛宋彌爾與他是多年想見而未得的好友,那眼神清澈純粹,又帶着點少年郎的友善與狡黠,一時之間,宋彌爾卻直覺這少年郎不會對她有半分不利,甚至還會爲她保護左右。。

    這少年的眼中透露的隱約歡喜,不只是宋彌爾,就連她山邊的朱律和清和也看得一清二楚,幾乎是同時,大殿上劍拔弩張的氣氛就消失了,只見朱律轉身朝宋彌爾一福,悶聲道:“娘娘,就是這個小賊!可算被我抓住了!這幾日裏,我總覺得有人在窺視着我們,雖說只是在室外,奴婢仍是心中不安,今日奏琴,本想引出這小賊,不曾想娘娘走後,還真發現這小賊在院角那顆老槐樹上聽睡了過去!”說到此處,朱律又聲音極低地暗恨道,“簡直是對牛彈琴!”

    搞半天,朱律最大的敵意卻原來是這少年沒有捧場她的琴聲!

    聽到這裏,清和與宋彌爾本人都有點忍俊不禁了。

    強忍住了笑意,宋彌爾看向那個正眨巴着眼睛望着她的少年,故意板着臉道,“你是誰?你爲何會在出現在這宮中?”

    宋彌爾知道,這少年如朱律所說,已在宮中好多天了,只是在暗中窺視,卻又不曾有任何逾禮的舉動,像他這樣的高手,要做什麼早就做了,怎可能還毫無防備地任由自己睡在樹上而被人給發現?如今自己又看他雙眼清澈分明,沒有絲毫敵意,心中便早有了幾分猜測。

    果如宋彌爾所料,那少年見宋彌爾板着臉問他話,眸子眨了又眨,雙眼竟漸漸微溼,透了幾分委屈,在朱律嚴陣以待的目光注視下,慢吞吞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精鐵打造的令牌就這樣大喇喇地遞給了宋彌爾。

    一旁的清和見了對那少年暗自皺了皺眉,正準備上前爲宋彌爾接過令牌,卻不想宋彌爾竟自己親手拿了令牌在手中。“主子?”清和心中不定,生怕那令牌藏有暗毒。

    “無妨。”宋彌爾沒有看向清和,吐了兩個字後便仔細端詳起那塊令牌來了。一旁的清和見此,卻又是蹙了蹙眉不再言語。

    宋彌爾越是端詳那一塊令牌,心中的猜測就愈發地肯定。

    只見那是一塊呈黑色的六邊形令牌,成人半個手掌大小,最上方一角尖尖,剩下包圍幾角的線條卻又極其圓潤,那極尖的一角上,正有一個龍頭,那龍首正對着宋彌爾,雙目微張,雙爪朝前,正口吐龍息,雕刻得活靈活現,放佛那龍下一刻就要撲了出來。

    在龍的下方,另五個角上,則是每一個角都或坐或臥或行或飛,栩栩如生地雕了一隻曾在《山海經》《列神紀》等古書中有詳細記載的遠古神獸:白澤、畢方、貔貅、麒麟與獬豸,令牌的正中卻是一個古樸詭異的花紋,花紋中間包裹着一個上古文字雕刻的“沈”字,令牌背面,其餘的與正面並不差別,只是那個“沈”字換成了“陸訓”二字。

    這令牌,是沈氏一族歷代暗衛之令,原是隻有一代家主名字與暗衛名字的。開國太祖之後,家主名字

    統一換成了姓氏鐫刻其上,另添了龍首與五大神獸。將從前的沈氏一族家主的個人護衛,變成了皇族,尤其是皇帝的暗衛。

    那少年就那樣眼巴巴地望着宋彌爾,滿眼的“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宋彌爾不禁好笑,掂了掂令牌,挑眉望着他道,“你叫陸訓?是陛下的暗衛?”

    那叫陸訓的少年笑嘻嘻的點了點頭,卻是不說自己,轉而指向朱律說道,“這位姐姐爲何會在宮中,娘娘後宮竟有武功如此高強的江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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