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四十八)信
    這樣帶着忿忿不平的心情,過了些許日子偶爾晨昏定省的生活,妃嬪們卻漸漸發現:

    原來不去拜見皇后的時候,我是可以在自己的宮裏面多睡一會再起身的呀!

    原來不用天天去拜見,就不用日日都要瞅着那些自己不願見到的嘴臉,聽着那些自己不願意聽的話,虛以委蛇了呀!

    原來不用急着去拜見,自己也可以在本該是晨省的日子裏悠閒地多喝一小碗粥,在本該是昏定的日子裏趁機看看夕陽······

    這般一對比,恍然竟覺得,皇后娘娘改的規矩,卻是真切有好處的,尤其是眼看着如今接近深秋,天氣漸冷,早早起牀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只要自己身邊的宮女管教得宜,不讓外人知道自己偶爾會賴牀,總是可以美美地再小睡一番的。有時候這樣想一想,好像少些面見陛下的機會,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如此一來,倒是有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居所較遠的妃嬪們,倒是在這件事上對皇后感激了起來。

    宋彌爾可不知道,自己爲了偷懶多睡會兒的舉動,會爲自己拉攏一批擁護者,此刻的她,因爲不用晨省,但卻又因爲派了慎刑司去驚鴻殿,心裏面裝了事情,早早地便醒了,卻不肯起身,賴在牀上擁着被子讀着宮外買來的小書。還想着等用過早膳,母后起了身,該去給母后請個安了。要說這宮裏邊真心對自己的人,若是母后要排第二,怕就沒人能排第一了,若不是母后在自己背後爲自己撐腰,讓自己度過了初入宮四立無援、懵懂無知的日子,真不知道自己還要被宮人的那些人排擠算計得多慘······

    正是思緒翩躚間,剛換上的串滿晶瑩剔透粉水晶並間隔水藍寶石的珠簾一動,清和皺着眉探了個頭進來。

    因着新換了遮擋度較高的珠簾,又在外頭加了副月羅紗,宋彌爾又爲了欣賞月羅紗朦朦朧朧映照着珠簾和外頭花間的“美人如花隔雲端”的景色,早早地便讓人將原先的山水屏風撤了,又在珠簾邊上擺了兩路半人高的圓頭細身玉瓷花瓶,插滿了應景的秋日花卉綠植,又在花卉盡頭靠窗的地方,水養了一從綠竹,倒是將一改往日奢麗的風格,並着秋日氣息的高爽,顯出幾分通透大氣來。

    因爲撤了屏風,故而清和剛剛探了探,宋彌爾便聽到了響動擡起了頭。

    見是清和,宋彌爾莞爾一笑,正要拿她打趣,卻見她眉頭緊鎖,面色焦慮,不由得一愣,問道:“怎麼了?”

    清和輕手輕腳地近來福了福身,語氣顯得有些着急:“主子,那揚兮自盡了!”

    “揚兮?”宋彌爾倏地起身,半是驚訝半是不解,“爲何會自盡?不是去了慎刑司嗎?難道是那慎刑司用刑過重,揚兮不堪折磨因而選擇了自盡?沒道理呀,不是讓他們不得動用重刑嗎?”

    清和臉色一垮,帶了幾分委頓:“主子,那慎刑司根本沒動手!慎刑司今日早些時候去了驚鴻殿拿人,可打開那屋子,便發現揚兮吊在了房樑上,看樣子像是昨夜便投了繯上去,人放下的時候渾身涼透了,早就沒了氣息······”

    宋彌爾越聽臉色越差,待聽到人放下來渾身已經涼透了,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翻身便從牀上下來,揚聲吩咐外頭立着的初空伺候她更衣,急急地便要去驚鴻殿曉個究竟。

    初空聞聲進來,就要爲宋彌爾選些便於行走的外袍,清和見宋彌爾急着就要走,便加快了語速:“主子,更爲重要的是,慎刑司的在揚兮自盡的屋裏發現了一封信,那柔貴姬看了立馬就變了臉色,說是要讓主子您做主,現在已經拿着信往咱們宣德宮這邊過來了!”

    “嗯?”宋彌爾手上動作一頓,初空見狀便也不在上前,而是頭略略一偏,稍一思索,放下了手中的外袍,又重新爲宋彌爾選起衣裳來,一邊的清和也輕聲補充道,“也不知那信上寫了什麼,柔貴姬一路又是哭哭啼啼,又是念着要皇后娘娘爲她做主,”說到這裏,清和略一遲疑,又接口道,“這揚兮本就是今日該去慎刑司審問柔貴姬換藥之事的人,卻恰好投繯自盡,還在身邊發現了一封絕筆信,柔貴姬看了神色大變,又要來求見主子您,奴婢斗膽猜想,那信上寫的恐怕與換藥一事有關,說不定還提到了揚兮幕後主使,不然這柔貴姬怎麼可能一路敲鑼打鼓,要讓闔宮的人都知道她受了委屈傷害,要求主子做主呢!想必那信上提到的人來頭不小,卻又沒有柔貴姬有底氣,否則柔貴姬怎會如此行事!”

    宋彌爾聽罷,只挑眉睇了睇清和,翹了翹嘴角,“清和倒是愈發地厲害,單憑小宮人們報上來的信息,便能推測出如此多的事情,看樣子,本宮以後離了你,可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清和心中一驚,連忙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請罪,“主子恕罪,是奴婢逾矩了!”

    宋彌爾瞟了眼還在愣神間的初空,笑着朝清和擡了擡手,“本宮幾時說你有錯了?你做得很好,倘若宣德宮裏都如你一般,本宮便可以再不用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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