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八十六)拜高踩低?
    宋彌爾甫一入殿,幾道目光便都朝她望來。德修見着她,連忙小步走到跟前行了禮,聲音有幾分不安,“主子,孫淑儀說與主子有重要的事情稟告,那幾位婕妤貴人美人都是人證,孫淑儀說得慎重,奴才······”

    宋彌爾知道德修的爲難,雖在自己身邊身份不低,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孫淑儀一行人態度誠懇地要見皇后娘娘,德修也總不能攔着不讓進,只是說晨昏定省時正六品以下不得拜見,並沒有說平日裏品級低的妃嬪也不能來宣德宮裏,只不過因爲品級低,這些妃嬪無事也不會常來宣德宮裏拜見,因此才顯得十分突兀。

    宋彌爾點了點頭,面色柔和,並沒有怪罪德修的意思,德修心下才舒了口氣,退到一邊,孫淑儀領着衆人走上前來,“拜見皇后娘娘。”一行人在大殿正中恭恭敬敬地向宋彌爾行了禮,宋彌爾朝大殿上的寶座走去坐下,跟着她來的初空連忙在身後站好,恰好清和端着兩盤點心也到了,宋彌爾支使自己去小廚房要點心是什麼意思,清和也知道是自己逾矩了。可她自認爲是爲了自己主子好,忍着委屈在小廚房看着點心做好,一路走來才被灑掃的宮人告知宋彌爾去了兩儀殿。清和又端着下頭燒着特製的炭火保着溫的食盒來了兩儀殿。在退步邊上瞧見初空站了自己的位置,臉上好不容易揚起的笑容又頓了頓,見身後茶水間的小宮女們已經朝自己望來,這才又翹起嘴角,將食盒中的點心取出,朝宋彌爾走了過去。

    宋彌爾在飲食上頗有講究和愛好,這是闔宮上下都知道的。凡是她在的地方,必然要擺上幾盤各色點心。聽起來似乎有有些好喫,但是比起愛附庸風雅凡所到之處必要燃香的、凡所住之所必要堆滿鮮花的、首飾非東海的珍珠不用,衣服非蘇繡不穿的,宋彌爾這點小愛好簡直無傷大雅,絲毫不費財力人力。而宋彌爾也不是什麼都喫饕餮不講究的,她在飲食上雖不求精細,但也稱得上一個“雅”字,所以,即使皇后娘娘要求有她的地方就必須得有幾盤小點心,也沒人說什麼。甚至還有小妃嬪效仿她這一舉動,美其名曰“食爲天下”。

    初空見清和走了前來,自覺地將宋彌爾身側的位置讓了出來,清和的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底下身子,將那兩盤點心擺在了宋彌爾手邊的小几上,聲音輕柔又夾着幾分委屈,“主子,今日還有些寒涼,奴婢讓廚房做了道合意薑糖酥,又做了個辣味的小黃魚,薑糖酥驅寒,小黃魚又是主子愛喫的口味,保管主子喜歡。”

    宋彌爾瞟了眼低下脖子爲自己調整小几上食物與茶杯位置的清和,又瞧那每條金黃色的小黃魚都用青色的小竹籤穿了,整整齊齊地碼在葫蘆形狀的綠幽幽的盤子裏,上面仔仔細細地灑上了紅色的辣椒粉和淡金色的細砂糖,看起來就讓人食慾大增,而那薑糖酥一顆顆做成了拇指大的小方塊,每一塊上頭同樣插着細細的並不銳利的小竹籤,也同樣碼放在繡球花樣的瓷盤裏,幾十塊薑糖酥擺成了一個“甜”字,讓人看着心裏頭都甜。

    宋彌爾一瞧便知道這兩份點心不僅是廚房下了功夫,恐怕清和也在旁邊出了不少的力,又見如今清和在一旁低着頭十分柔順的樣子,心裏頭一軟,清和從前在宋府,便是一等一的人,除了主家從未向人低下過頭,後來入了宮,又是宣德宮的大宮女,都到哪裏,都有人捧着,又因爲她陪伴了自己十幾年,遇着什麼事多有依賴也不曾苛責,慢慢地清和的性子變得更加地傲氣了,而現在,雖說是關心自己,卻是連主子的事情都敢管,還敢勸着主子做事,若不是自己往常慣着,又怎麼會如此?思及此處,宋彌爾心頭一嘆,猶豫了半晌,終是捨不得再給這個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侍女冷臉,“小廚房還有剩的麼?若是有,待會下去你端來與初空幾人分了吧,本宮記得你也愛喫辣,必定也喜歡食這小黃魚。”

    清和聽宋彌爾這樣一說,頓時擡起頭來,眼中全是驚喜與感激,明晃晃的眼神叫宋彌爾不由自主地錯開了眼。雖說清和有了小性子,可是對自己卻很是忠心,想到這裏,宋彌爾連方纔對清和的不快也一併拋到了腦後。

    這才朝殿上的孫淑儀等人看去。

    孫淑儀見宋彌爾看來,連忙從座位上起身,神色恭敬,“娘娘,妾今日妄自將幾位妹妹帶來娘娘的面前,實是不得已而爲之,還請娘娘恕罪。”

    宋彌爾勾了脣,“你帶着宮中的姐妹來本宮處求見,何罪之有?只是不知今日所求何事?”

    天色已晚,宋彌爾也不欲與她繞圈子,開口就問。

    卻不想那孫宣孫淑儀聽了那句話,臉上,的笑容卻淡了,好似有幾分猶豫,而其餘座位上坐着的幾位妙容妙華,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邊上站着堅持不坐的那幾個美人婕妤,臉色更是瞬間就紅了眼眶,有位美人還低泣了起來。

    看着衆人的這一副情態,宋彌爾突然覺得有些頭痛。看樣子皇后就是個爲她們解決問題的工具,有好事兒肯定是決計不會找上門的!“說罷,究竟何事?”宋彌爾撫了撫額,頗有些認命的味道。

    “皇后娘娘,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一個妙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撲着跪在了地上,聲音悽切。

    她這一跪,後頭跟着的幾位妙容美人貴人也都接二連三如同青蛙跳水一般“噗通”“噗通”都跪了下來。

    宋彌爾認得這個先跪下來的妙華,似乎是姓張,家中舅舅是翰林院的編修,編修不過正七品,而這叫張伊的妙華相貌也不過是中上,據說也沒什麼才情,之所以能當上庶五品的妙華,還是因爲她的舅舅是禮部尚書的門生,不知道沈湛是有什麼打算,甄選的時候直接便將這張伊封了個妙華,當時照顧她們的宮人說,這張伊當場便樂傻了,可封了妙華到現在快一年了,沈湛卻又沒什麼動靜了,真不懂他是怎麼想的。

    怎麼又想到他了?!

    宋彌爾微微蹙了蹙眉,“要本宮爲你們做什麼主?張伊,你說。”

    張伊沒想到皇后娘娘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頓時有些欣喜,跪着朝前挪了兩步,咧開嘴正要說話,又想起自己是來哭訴的,又趕緊肅了神色,“娘娘,這話實在···實在難以啓齒,妾身無狀,還望娘娘恕罪。”

    宋彌爾在心頭翻了個白眼,要說就說,還這麼多廢話!看來是要告誰的狀了,還難以啓齒,一堆人都跑到自己面前來了,不就是來告狀的嗎,還說不知該不該說,不該說你別說啊!面上卻柔和一笑:“本宮恕你們無罪,說吧。”

    一旁坐在皇后娘娘下首第一個位置的孫萱原本見皇后居然知道張伊這人,趁着張伊說話眼睛轉過去仔仔細細打量了張伊一番,卻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心頭正是不滿,卻聽見皇后娘娘要張伊說所爲何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低下頭喝茶不經意地勾脣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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