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一百一十三)禮物
    宋彌爾接了琴譜,也納悶爲何賢妃知道自己找這卷琴譜找了好久,下意識地往袁晚遊方向一瞟,纔看到袁晚遊得意洋洋地翹着腳向自己使眼色,這才明白定是袁晚遊有意向賢妃透露了什麼,又許是賢妃知曉自己與袁晚遊關係好,特意打聽過,袁晚遊又知道賢妃手中有這卷琴譜,便指點了一下。

    不過宋彌爾可沒有半點覺得袁晚遊在揹着自己向外人透露了自己的喜好,這明擺着是袁晚遊知道自己找着琴譜,故意兜個圈讓琴譜落在自己手裏,她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還會生氣?宋彌爾臉上勾着笑,沈湛看得心中鬱悶,宋彌爾會琴他知道,不過只有小時候曾聽她彈過一曲,後頭她都以天氣熱、天氣冷、肚子餓、肚子飽等各種理由推脫,開始他以爲宋彌爾只是懶得彈,後頭覺得也許是琴技不佳,漸漸長大了有了羞恥心不好意思,自己也就不再勉強。結果自己卻沒自己的妃嬪瞭解自己的皇后?以爲自己沒看到彌兒與袁淑妃的互動嗎!心頭好失落啊這是怎麼回事?

    沈湛在一旁看得心頭悶得慌,妃嬪們卻還道陛下是厭煩了前頭的節目,後頭個個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吸引陛下的目光。有赤腳露腰跳西疆舞的,有站在殿外高歌與夜晚的蟲鳴,偶爾的雀鳥和鳴的,只不過大晚上的引來雀鳥蟲子,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滲人,段昭儀吹了一段《陌上花》,技藝倒是比袁淑妃好多了,可段昭儀爲人想來冷淡堅毅,這段明媚輕快的《陌上花》在她手上,卻沒有了那強烈的喜悅之情,段昭儀也知道自己在曲子上的缺點,好在她吹得認真,這一點上便比過了那些個爲着陛下而來的輕浮宮妃們。

    有的宮妃也真是傻,自己這點小招數,坐在上頭的沈湛與宋彌爾看得一清二楚,宋彌爾笑得意味深長,就是不點破,只不過一但這種爲了沈湛而來的妃嬪開始表演時,宋彌爾就開始低下頭自己喫喫喝喝,等妃嬪表演完了,就擡起頭鼓鼓掌,溫和地說“不錯”,等到妃嬪歡喜地退下,又垂下頭面無表情地喫自己的喝自己的。

    送的禮物也普普通通,珍奇倒是不少,什麼南洋的黑珍珠、東瀛的繅絲摺扇、通透的福祿壽手鐲、炫目的舒俱來配飾······琳琅滿目,可一看便知道,都是些吩咐人找來的禮物,只圖耀眼、精緻、名貴就成,至於是不是皇后娘娘需要的、喜歡的,或者又是特別有意義的······她們與皇后娘娘又不熟,還要專心排練爲陛下表演的節目呢,哪裏來這麼多時間爲皇后娘娘準備禮物?

    沈湛在一旁更是尷尬,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些妃嬪的“良苦用心”?又怎麼看不出來宋彌爾的不耐與不屑?而那些禮物,他真的看都不想看一眼,可難道因爲這種事情去斥責一干妃嬪嗎?還是要告訴她們:“不要討朕的歡心?”

    怎麼說都不對呀。

    輪到柔貴姬的時候,沈湛還未說什麼,宋彌爾卻特意吩咐柔貴姬不用獻藝,坐着休息便可,柔貴姬柔柔地道來謝,卻也端着肚子坐着不動,宋彌爾也不生氣,就跟沒看見似的。

    沈湛的臉色卻有些沉,什麼時候柔貴姬這般不懂禮數了?若不是這柔貴姬,彌爾與自己又怎麼會吵架?彌爾爲這柔貴姬費盡心力,這柔貴姬竟然好似不領情,哼!

    沈湛本來就不喜愛這柔貴姬,不過是因爲要找一個身後沒有勢力的寵着平衡後宮,也讓那些大臣看看,自己也不是那麼好擺弄的。後來初初接觸了,覺得這柔貴姬脆弱堪憐,倒是有了幾分憐惜,再後來柔貴姬有了身孕,沈湛自然欣喜若狂,這可是自己的第一子!當然對柔貴姬就更上心了,但後來因這柔貴姬的事情莫名其妙和彌爾吵了架後,沈湛對着柔貴姬就有些鬧心。可她肚子裏的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不過日子久了,時常面對一個不能說重話、不能不能喘大氣,能看不能動的妃嬪,況且,彼此之間沒什麼共同語言,沈湛也就不那麼上心了,自然而然,在沈湛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本就有些往宋彌爾方向傾斜的天秤,更是完全偏向了宋彌爾一方。

    所以也不能怪柔貴姬不知禮數,這見了帝后不用拜謝的命令,宋彌爾提出的時候沈湛可沒有反對,柔貴姬不過是在執行命令罷了,誰知道沈湛會這般想自己呢?

    不說柔貴姬這處,眼看着場上的妃嬪差不多七七八八都表演完了,沈湛卻站了起來。

    “今日朕的梓潼生辰,衆位愛妃表現出衆,朕也不能落後。”沈湛笑着拍了拍手,只見一溜串兒的宮人魚貫而入,手中捧着一個小箱子,在大殿上排成一列。

    第一個宮人帶着笑先上前一步,打開箱子,裏頭放着的是滿滿當當一箱子的夜明珠。

    “這是朕特意爲梓潼搜來的,顆顆大小一致,光度一致,彌爾你願意拿來做照亮也好,當珠簾也好,都隨你喜歡。”

    沈湛說完,第一個宮人走到最左邊維持着手捧箱子的姿勢跪了下來。

    第二個宮人上前一步,打開箱子,一陣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衆人擡首望去,卻是一小箱子點心食物,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餅,玫瑰酥、鮑魚盞、四色桃酥,有奶白葡萄、蜜棧青梅、怪味杏仁,還有芝麻卷、金絲糕、御膳豆黃,以及龍井竹蓀、麻辣肚絲、口蘑雞丁……依舊是滿滿當當裝了一箱子。這箱子香氣四溢,宋彌爾瞪大了眼睛:好香……

    沈湛悄悄得意一笑,“這是朕特意爲梓潼蒐羅的京城名小喫,以及御膳房的拿手菜。”說及此,沈湛又悄悄湊到宋彌爾耳邊,“彌爾,這裏面有一半可是我親自去下廚房學來做給你的,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

    宋彌爾深吸一口氣,半天說不出話來。

    心裏頭百般滋味難以言說。若說不感動吧,君子遠庖廚,要是朝臣百官知道大曆皇帝爲了皇后生辰下廚做菜,恐怕第二天諫書都能從乾元殿排到仁安殿了,可若是感動吧,宋彌爾卻總覺得心裏面毛毛的:突然這般討好我是做什麼?難道又有什麼事情要交給我做?還是難道後宮裏邊又有誰有孕了?

    想是這樣想,宋彌爾面兒上可不敢表露出來,只露齒一笑,“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了。說起來,陛下您很久都沒有做東西了吧,也不知道手藝回潮沒有?”

    “那哪兒成?朕特意嘗過,可比這宮裏的御廚做得好喫多了。”

    沈湛就差沒翹起腳搖頭晃腦了。

    小時候長公主、宋彌爾與沈湛常常溜出宮玩,有時候餓了肚子,有沒有錢,好幾次都是沈湛自告奮勇野外燒烤。宋彌爾不知道,還以爲沈湛天生好廚藝,長公主卻明白,這是沈湛在暗衛處訓練的時候學的呢。誰知道一個尊貴的皇子,會日日刀山火海地地獄折磨呢,她也眼看着沈湛從連火摺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到百里穿楊。飢餓的時候,生蛇都喫過。若不是貴妃勢大,自己的弟弟也不用受這麼多苦。貴妃的兒子沈滄喫香喝辣,自己的弟弟卻在這裏受苦。可不過萬事有因有果,若不是這樣,沈湛後日也不會能夠順利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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