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一百七十一)驚變
    宋彌爾望着衆人的頭頂,倒是有幾分百味陳雜,猶記得起初自己宮裏面那個死去的小宮女阿荷,又或者是因此喪命的羅茜,又或者是早先小產的柔貴姬文清婉,每一次她這樣踏着衆人的目光進來的時候,大家的神情都發生着變化。從起初的驚恐震驚難過,到裝着驚恐難過,到如今,明明溫容華的屍身還在裏頭擺着,自己面前這些人,已經在盼着皇帝到來好好表現,又或者猜測是不是自己下的毒手,又或者盤算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在這宮裏邊生存得更好,也有心有慼慼焉害怕厄運降臨到自己頭上的,但至於死去的溫容華,又有誰真正在關心呢?

    就連自己,似乎也都沒有了起初那份,死去一名宮人都會傷心一條人命失去的心態了,甚至,有些木然······關心更多的,是這件事背後的隱情,牽扯到自己的部分。

    宋彌爾穩了穩心神,側頭對周衡芳道,“太醫可是也在起居室?”宋彌爾心頭思忖,是否要叫大理寺的人來查案,大理寺也有專門爲皇室宮室服務的部門,不過宮中出了事情,按理說有幾分“家醜不可外揚”的意思,還是要進去看一看再做定奪。

    “嘖嘖!咱們的皇后娘娘還真有膽子!”

    這話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說的了。

    柳疏星搖着綢扇款款走了兩步,將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三日前,溫容華說皇后娘娘叫人羞辱了她,事情還沒弄清楚,溫容華就死在了自己的宮室裏。娘娘莫不是怕事情敗露,因此先下手爲強了?”

    “東西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如今因爲之前宋彌爾生辰上太后娘娘那件事,升級變成柳疏星另一大對頭的秦舒涯冷冷開口,“沒有證據的事情,貴妃娘娘還是少攀誣爲好,免得到時候打了自己的臉才覺得疼。”

    “秦貴嬪,”卻是莊妃開了口,依舊柔柔弱弱,“本宮卻不覺得這是攀誣的事兒。此事定有蹊蹺,嬪妾無狀,但此事確是與皇后娘娘有關,貴妃的懷疑,倒也不無道理。”

    在場的人都知道,莊妃與貴妃一向不合,雖說不是對頭,但似乎貴妃看不慣莊妃的柔弱,莊妃也不喜貴妃的驕奢霸道,二人一向沒有望來,莊妃此番說出這樣的話,倒是叫人覺得十分公正,也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有什麼道理?明明自己沾染了關係,這個時候還來下手坐實這件事是自己做的,才真的有問題吧?”卻是湯婕妤小聲嘀咕了一句。說罷還看了眼依舊站在皇后娘娘身後的周衡芳。

    “一個小小婕妤,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柳疏星忽然大怒,擡起手來,就將自己的綢扇往湯盈盈的臉上一擲,湯盈盈迅速地側頭,方纔堪堪躲過了一劫。

    綢扇將將落在了賢妃的腳邊,只見她淡淡看了眼腳下的綢扇,又看了看眼中已然泛了淚光的湯盈盈,似乎有幾分不忍,斟酌了一下才慢慢開口,“本宮倒是覺得,湯婕妤說的也沒有錯,如今事情還沒有個定論,既然之前的事,是皇后娘娘與淑妃在負責,如今咱們守在這兒,都不曾進去,卻不知娘娘要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沒想到咱們的老好人樓賢妃,也學會爭着眼睛說瞎話了?!此事本與皇后有關,叫皇后處理,不就是叫皇后銷燬證據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知貴妃有何建議?”任憑柳疏星囂張跋扈,宋彌爾鬢邊的髮絲都不曾動一下,柳疏星似乎還不覺得,可外人看來,卻高下立見。

    “建議不敢當,”柳疏星冷笑一聲,倒是美豔非常,“此事皇后娘娘就莫要插手了。各位可別忘了,還有兩個人在內務府關着呢!再叫皇后娘娘處理此事,指不定下面死的會是誰了!”

    “大膽!皇后也是爾敢污衊的!”

    柳疏星的話剛落音,就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怒喝,沈湛沈着臉,揹着手走了進來。

    衆人才從背後突然有人發聲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忙不迭地蹲身行禮,沈湛環視了一圈,似乎沒想到說話的是柳疏星一般,眼中帶了幾分訝異,不過轉瞬,待衆人起身之後,依舊板着臉看向她:“貴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柳疏星聽見此話身子一震。

    在外人聽來,不過是陛下似乎處處都偏袒着皇后,見柳貴妃有所逾矩,卻又捨不得叫貴妃忘形受罰,便警告她一番。

    但柳疏星心裏卻知道,陛下這不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忘記她和他之間的合作身份。他要她囂張跋扈,作爲前卒平衡後宮勢力,誰冒頭太過就打壓誰下去,沈湛需要對付誰,她就要對付誰。可這其中卻不包括宋彌爾。

    早先也許是包括的。

    在最開始,沈湛就透露過自己屬意柳疏星自己來做這個皇后,不過是迫於宋家和太后的壓力,不得不讓宋家的女兒做了。

    因此,柳疏星一開始針對宋彌爾,最是自然不過。沈湛不是都暗示了嗎。

    此後在宮裏,自己針對宋彌爾,沈湛幾乎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漸漸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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