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二百九十六)別來悵、芳信短
    宋彌爾失笑,“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呢!”

    安晉見好就收,當即賠笑道:“娘娘莫不是要尋陛下?”

    宋彌爾挑挑眉,“陛下如今不方便見我?!”

    安晉駭得一跳,接連擺手,“哪能那!今早陛下早膳也不顧得用,便要來尋娘娘您,卻不成想,明玉州那知縣和通判先來一步,”安晉撇嘴指指裏頭,“如今還在裏頭耗着呢!”

    宋彌爾微微搖頭笑,“安晉啊安晉,揹着主子議論朝臣,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若是陛下有事,那我晚歇再來便是。”

    安晉後退一步,躬身作揖,“還不是爲了博娘娘一笑。”他諂笑着,一張老臉都擠出了菊花,“陛下萬事都不避諱娘娘。陛下吩咐了,若是娘娘來了,便自去後頭屏風,隨便聽聽。便是不耐聽,也暫且去屏風後頭等一等陛下。”安晉頓了頓又補充,“陛下今晨特意吩咐暗衛,去周圍蒐羅了不少名特小喫,知道娘娘好這一口,熱食的點心還騰騰冒着熱氣兒呢!只盼着娘娘能多用些。”

    “你這般說,若本宮不去,倒是本宮的罪過了。”

    安晉又猛地躬身,“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宋彌爾依言進了裏間,原本不知接下來要面對什麼的小臉緊繃,而今卻顏色稍霽。

    也不知從哪兒搬來的楸木虎戲蝴蝶山巒掛翠屏風,那老虎的眼睛與蝴蝶的翅膀,以及重疊山巒上的翠意,可都是用的名貴珠寶嵌入而成,分外奪目。不過這屏風也不是爲了好看,正因着有濃墨重彩的老虎與山巒,饒是人站在屏風外頭直了眼看,也不大能看出屏風後頭站了人。

    沈湛爲了叫宋彌爾能安心在屏風後頭歇着,也算是煞費苦心。

    這也還不止,安晉言道沈湛爲宋彌爾準備了各地特色小喫,眼下正琳琅滿目整齊碼放在小圓桌面上。

    有儋州的胡桃酥,兗州的玲瓏糯米餈、燈芯糕、冬瓜餃,明玉州的金絲燒、鮮花餅,甚至大月的鮮肉糊糊、川北的涼粉、中山國有名的糖火燒與雪花酥,也都呈在桌上。

    宋彌爾嫣然一笑,眼波流轉,也不知沈湛身邊的暗衛是否正叫苦不迭,身爲一個暗衛,清早起來,要做的不是保護主子,而是去尋這些道地小喫,也是難爲他們了。

    不用看,宋彌爾閉眼都能想到那匆忙奔走滿頭大汗的滑稽場景。

    她如白玉般的手指在裝着兗州燈芯糕的青花瓷盤上打了個轉,捻起一塊含在嘴裏。別小看這些不起眼的小喫,若是百姓自個兒肚子都喫不飽,哪裏還會有心思做喫食舀出來賣?

    看來,兗州的情況想來是解決了,別的不說,沈湛在治國上,當真是一代明君。短短月餘,便叫兗州事了。

    說不定這幾盤兗州、明玉州的小喫擺上桌,也是這個意思。

    宋彌爾嘴角浮起一個甜甜的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總之能見着兗州與明玉州豐富的小喫上桌,她心頭很是開心。

    不過這開心持續不過片刻,

    下一瞬,宋彌爾的小臉又肅了起來。

    無他,屏風擋人可不隔音,饒是宋彌爾再不想聽,屏風外頭那些話,也一個勁兒地往自己耳朵裏鑽。

    屏風外頭,一坐兩站。

    坐着的是沈湛,站着的正是王解頤與潘通判二人。

    如今嘰裏呱啦說個不停的,正是那潘通判。

    昨夜虎頭營與沈湛一到便解了明玉州的困局,王解頤與潘通判自然知曉來人是誰。原本這種時候,確實該臣子乖乖地自覺到陛下近前,等候陛下召見,問詢明玉州相關事宜。但如今時辰尚早,沈湛有傷在身,本不欲立刻召見此二人,卻不想潘通判得知昨夜竟是陛下親自趕到,痛哭流涕,知乎三生有幸,大清早非要拉着王解頤屁顛顛便過來了。

    安晉還待勸着沈湛多歇一會,可那潘通判在外頭待了小半會兒,突然說是有關於皇后娘娘的要事稟報,沈湛心念一動,也便放了此二人進來。

    王解頤是個老實人,進來之後,規規矩矩行了禮,老老實實闡述了明玉州從戰起到如今的種種,便一本正經退到一邊,等候陛下問話。

    潘通判當然覺得王解頤說得少了些,這些天,他與王解頤一道,爲了明玉州戰鬥,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爲何到了陛下面前王解頤這個榆木腦袋卻隻字不提?好似明玉州能夠堅持到如今,全靠明玉州的百姓自然自發的行爲,難不成就與王解頤、與自己沒有關係啦?

    潘通判恨鐵不成鋼似的覷了王解頤一眼,見陛下沒有開口,便諂笑着徑自洋洋灑灑將自己的功績說了一遍又一遍。當然,潘通判自詡不是那麼冷酷無情的小人,在這功績中,自然也帶上了王解頤一二句。不過,本是王解頤十成十的功績,在他的嘴裏,也就只剩下了兩三分而已。

    潘通判說完,沈湛坐在上頭沒有動,手中拿着一卷書,一頁又一頁輕輕翻過。

    他瞧着陛下漫不經心地模樣,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思緒在腦海中漫無目的地飛過,突然間靈光一閃,想着自己方纔稟報時說的話來,便唯唯諾諾說,今日此行,主要是有關皇后娘娘事體要向陛下稟報,卻不想方纔見着陛下龍顏,一時激動,反而耽誤了正事。

    正襟危坐的陛下果然從書卷中擡起了頭,淡淡道:“說罷。”

    潘通判要稟報有關皇后之事,可不是一時興起。

    原本他與王解頤都候在院中,等待陛下傳召。也就那麼一小會兒,王解頤卻滿頭大汗、神色緊張。潘通判見此,自然是要問個清楚明白,王解頤磨不過他,也心想潘通判畢竟也是見過皇后娘娘的人,萬一以後說漏了嘴,也不知是個什麼下場。便好意提醒了幾句,他說得模模糊糊,本來只是爲了打消潘通判的小算盤,也叫他好封口。卻不料潘通判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腦子轉得快,一下子便明白,原來那貴人不是什麼公主郡主,竟然是皇后娘娘!

    也不知潘通判都想了些什麼,王解頤來不及阻攔,便眼睜睜瞧着潘通判對陛下身邊的隨侍安大監道有皇后有關事宜稟報,豈料原本以爲還有等上好幾個時辰,安大監進去不過片刻,便召了他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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