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了你哪裏”謝舒採面無表情咬住領口, 嘩啦一聲,拉下拉鍊脫下外套。
葉寶神色驚恐, 捂住耳朵搖頭。
她不要回答。
謝舒採將外套揚手一拋,寬大的衣服罩住她柔弱的身體,連着頭都被罩在裏面。
他的衣服上還有淡淡的皂莢味, 清香撲來。
葉寶惶然擡起臉, 啞着聲音,“阿採”
“謝舒採,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負成這樣, 你裝什麼裝, 就憑你還想打的過我”
“李啓, 你大可以試試, 我能不能打死你。”
“真是狂妄自大”
這時李啓瞪着眼睛,憤然揮着拳頭衝上去。
謝舒採危險的眯起眼睛,手指動也沒動,就那樣站着, 倏地擡腳反踢,對方猝然往後退了幾步。
他眸子驟冷, 毫不遲疑揮着拳頭狠狠地揍上去, 動作狠辣而凌厲, 像刀子砍在李啓身上, 現場突然變得很混亂。
齊雨提前收到他信息, 快馬加鞭趕過來,看見謝舒採以一敵三,臉上也有擦傷,目光驚訝的看向被欺凌的像張紙的女孩,他登時怒火沖天,大吼了一聲:“他媽的孬種,欺負女孩算什麼男人,蔬菜老子陪你打”
現場打鬥直叫人膽顫心驚,混亂聲響徹天空。
葉寶嚇得不敢擡頭,顫巍巍地縮在衣服裏,寧願做只烏龜,把自己脖子都縮進去,也不要看到這麼暴力的景象。
在齊雨的協助下,李啓被制服在地,粗粗的喘着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牙齒滿是血,笑得很是陰險。
“謝舒採,你有種打死老子啊你跟你媽一樣低賤,你媽那個雞就是個人人操的賤人,你是被多少人操出來的野種,你連你爸是誰都不知道,哈哈哈,我說你活着有什麼意義,那個賤人死的好,我可是聽我爸說被人奸死了死的大快人心你們狗娘兩就不該活着哈哈哈”
謝舒採身體一顫,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捏緊拳頭,臉色陰沉下來,“你找死”
他繃着臉,失去理智地把李啓往死裏打,狠狠踩着他的臉往泥土裏碾,道:“你再侮辱我媽,我廢了你”
這樣的謝舒採真的瘋狂到讓人懼怕,連齊雨都未曾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李啓咬着牙,不怕死的哈哈大笑:“說到你的痛處了你媽那個婊.子險些害得我媽自殺,做雞還裝高潔,我爸可是一直惦記着你媽那逼玩意兒,真是活的比狗屎還不如,你更是髒到想搞自己的姐姐了”
“他纔不髒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說他”
一聲嘶啞的聲音揚起,尾音稍尖,夾雜幾分銳利。
所有人都呆住。
葉寶帶着哭腔,聲音早已沙啞地不成聲。埋着頭抓緊自己的衣服,疼得哆嗦不已,縮在他的衣服裏,震驚地看向那個人,眼淚一滴一滴衣服上,暈開一片水漬。
“不要這麼說他,他不髒不髒的啊。”
謝舒採驀地將視線移向地上的女孩,眼中露出一抹哀憐,只短暫的幾秒,化爲殆盡。
沒有一絲光亮能溫暖他的心,可能已經習慣,再多的辱罵也感覺不到任何痛苦。
他揪住李啓的頭髮,從地上抓起來,拍了拍他狼狽的臉,扯了下嘴角道:“李啓,知道爲什麼自己比不上我嗎因爲你太蠢,你太自傲,你以爲我是一直被你欺負大的麼我會站在你永遠站不到的巔峯,給我提鞋都不配,你就乖乖的跪着仰視我的存在吧。”
“謝舒採”李啓怒聲吼了一聲,像屍體一樣被他重重的甩在一邊。
齊雨看着旁邊的兩個被打的鼻青臉腫,已經嚇得不敢說話的人,環着膀子兇道:“你們誰敢欺負謝舒採,我齊雨從今天起跟他沒完除非誰不想在一中混了,還不快給老子滾啊”
“啓哥,我們快走吧。”
“謝舒採我不會輸給你。”李啓氣弱無力地從地上被人架起,回頭哼了一聲。
謝舒採置若罔聞,神色冷漠,走到葉寶身邊,屈膝蹲下,柔聲道:“他還欺負了你哪裏”
葉寶愣了愣,望着這樣的他,一時無言。
他明明是一塊堅不可摧的冰,此時像一道曙光給予她點滴溫暖,燃起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撼動。
她方要啓脣,謝舒採伸手卷起她的褲子,露出一截小白腿,上面皆是斑斑點點的青腫痕跡。
“別,別看”
他的眉毛依然蹙着,神情頗爲峻厲,讓她心臟不受控制地顫抖。
放下她的褲管,清瘦的手掌托起她的腳,比劃下都沒有他的手掌大,棉襪上面已經髒的看不出輪廓。
她輕聲喚了句:“阿採”
“不要說話。”他耐心而溫柔給她繫鞋帶。
“”
“嗓子啞成這樣,什麼也別說。”穿好鞋,擡眼神情專注,指尖滑過她嘴角的淤青。
他語氣如暖春風,劃過她的心尖兒,道:“還疼不疼”
葉寶紅着眼睛,扯出抹笑,搖頭:“不疼。”
“姐,我們回家吧。”
她睜着眼睛,睫毛顫了顫,第一次他在別人面前喊她姐。
不知爲何,道不盡的心酸。
她抿脣,憋着溼漉漉的眼睛,吸了口氣重重點頭,“好”
齊雨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個透明人,站在旁邊看着這對姐弟,嘆了口氣。
這他媽分明不是姐弟兩。
瞎了眼的都能感覺到,謝舒採多看重這個女孩,萬般柔情的眼神根本就是一個男人看着心愛的女人。
真是造化弄人。
齊雨撓了撓頭,不想再當燈泡,拍了拍謝舒採的肩膀,說:“兄弟,我先走了啊,不打擾你們喲。”
謝舒採把拳頭伸過去,“謝了。”
齊雨露齒一笑,跟他撞了一下,“我們是兄弟,兄弟有難同當,哈哈哈。”
他微微一笑,伸手把地上的葉寶背在身上,朝着夕陽落山的方向去。
葉寶趴在他瘦削的肩頭,看着天邊最後一道殘陽,幽幽道:“阿採,回家不要告訴爸爸今天的事。”
“好。”
“也不要傷心。”不要被別人的話輕易打敗了,你是你,謝舒採是獨一無二的。
迎面風聲擦過耳際,殘陽徹底煙消雲散。
他睜着黑漆漆的眼睛,望着遙遠的天際,沉默了許久。
“葉寶,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兒就好了。”
“”
“如果說你愛我,我會就此放手,爲了你,什麼都可以拋棄,什麼都可以不要,唯有你我想溫柔以待。”
他俯貼着她的臉頰,聲音沙啞,聲線裏暗涌着道不明的悲傷。
“快說你喜歡我,說啊”
“不要”她什麼都不要,無論是哪一種喜歡,她都承受不起。
封在喉嚨的啜泣,一遍遍沖刷他的理智,身體越來越熱,燙的可以凝膠成汁。
似含苞待放的罌粟。
迷醉人的神經。
眸子閃過一絲光亮,他伸出手去。
低柔哭聲是催情的媚藥,雖性苦,確讓人甘之如飴。
修長的指尖像刀尖劃過她的背脊,帶過之處陣陣的戰慄。
黑髮遮住他的眼睛,看不見太多的情緒,想去掙扎,想去呼救,脫開這雙手的禁錮,逃離。
而他豈會那麼輕易讓她躲閃。
指骨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嘴,呼出口氣,狂野的捲過她的舌,更深的、不留餘地,掃過棱角,嚐遍她口中的腥味與淡淡的鹹味。
真想徹底撕碎她的意志,看着她像個布偶瀕臨崩潰。
彼此好像被困在走不出的黑暗。
淪陷在理智與欲.望的溝壑。
趁着他親吻空隙的檔子,她目光驟冷,擡膝朝他某處踹了上去。
只要用一絲力氣,他便會死在她的足下。
千鈞一髮,腿至中途停駐了,葉寶及時收住了力。
空氣中飄着濃烈的腥味還有汗水的味道,說不上來是什麼,總之讓人想吐。
他睜開眼睛,漫不經心問:“爲什麼”
她閉着眼睛,睫毛上溢出晶瑩的水珠,放棄了掙扎,目光空洞,顫着聲音道:“我太弱小了,如果我這樣做,你說,我會被判幾年牢獄”
他眉心一顫,驚愕住。
凝視她咬出血的脣。
葉寶嗓音低啞着,“謝舒採,我不是你,我已經成年了。我要爲我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這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信念。”
“阿寶”他苦笑,痛苦的喚着她的聲音,伸出手把她抱在懷裏,低喃:“阿寶,阿寶爲什麼會是你。”
“葉寶是媽媽給我取的名字,阿寶視爲珍貴之意。我沒有媽媽,只有爸爸陪我長大,給我一個家。謝舒採,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給你,並非我意願。我把你當弟弟,僅此而已,沒有再多的感情。”
他睜大眼睛,感覺胸腔裏的一口血狂襲,侵蝕五臟。
他嚥下這種苦味,脣抿成一條線,眉眼旖旎陰鬱。
繃緊輪廓,一拳重重的砸在她的頭邊,手指捏得幾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