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各位將軍,不知道你們來,請恕罪。”
“李庸,客套咱們就不說了,我看你這個營地很有講究啊,能帶我們這些老傢伙看一看嗎?”
“牛將軍,瞧你說的,我營地有什麼講究的,各位將軍有興趣,那我就帶大夥走走?”
“走~”
李庸也不客氣了,做了個請的手勢,李庸帶着他們先從住宅區走起,段志玄他們看到不少士兵在收拾裏面東西,很是不解的問道。
“他們這是幹嘛?”
李庸看了看,然後嘆了口氣說。
“這裏是我們的住所營區,所有的士兵包括我在內都住在這裏,我們人渣營不分上下職務,都是同吃同睡,他們在收拾那日死去的戰友的遺物,回去親自交到他們戰友的親人手裏。”
李庸說着眼睛也微紅,說他不在乎人渣營那是假的,相處幾個月,他早就把這些人當成了親密的戰友了,段志玄等人聽了也暗暗憂傷,他們都知道,如果不是人渣營拼了命爲大軍整齊進城的時間,松州城哪裏能攻下來,段志玄拍了拍李庸的肩膀說道。
“這次你的人渣營做的很好,我一定如實向聖人稟報,爲你們請功的。”
“你的營這次傷亡如何?”
對於請功奏報,牛進達似乎更關心李庸的傷亡情況,李庸抱拳回答。
“人渣營滿編七百五十人,這次陣亡四百零三人,五十二重傷,其餘皆是輕傷。”
聽到人渣營的傷亡情況,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個滿編營已經不是傷亡過半了,是已經打廢了,這樣也讓李庸看到了,在冷兵器交戰中那種殘酷,僅僅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面對數倍自己的敵人,也只能用血肉之軀去抵擋,這更加確定火器的使用是明智的,只有遠距離的把敵人打趴下,那自己的士兵纔有更大的機會活下去。段志玄和其他將領帶着沉重的心情走遍了人渣營每個帳篷,裏面有些帳篷裏就剩下一個人,說明他這裏面的戰友就剩他一個,李庸也給他們介紹的營區的一些措施,例如營帳外的爲什麼要挖排水溝,不準隨地大小便,不準喝生水,每日洗澡等,這樣他們都大喫一驚,覺得李庸的人渣這麼短時間能練出這麼強悍的戰鬥力,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段志玄和牛進達不得不佩服李靖的看人眼光,一個毫無戰鬥力的幾百號人,幾個月就被他的新式訓練給練出來了,如果一個衛軍呢?參觀完住所營地,李庸把他們帶到了後面的醫療營地,他們看到這裏和住宿營地一樣,乾淨整潔,還瀰漫着淡淡的酒香,這讓他們很奇怪,軍中不準飲酒,難道李庸這裏的治療無視軍令給傷兵喝酒?
“大將軍,你誤會了,你們聞到的酒味,那是酒精,是消毒用的,人不能喝,喝了會死人的,你們進去看就知道了。”
李庸把他們帶進其中一個大帳篷裏,段志玄他們看到裏面躺着起碼有二十人的傷兵,這些傷兵手上或者腿上,頭上都纏着白色的布,整個帳篷酒的味道更加濃烈,一些身穿白色長袍,嘴上帶着口罩的郎中正在用像酒一樣的東西給傷兵清洗傷口,然後像縫衣服一樣給傷口縫起來,最後用白色的布包扎,看到他們一愣一愣的,這樣的醫治方式他們從未見過,這些治療的郎中都是李庸的衛兵,他們都會戰場急救,加上李庸在自己的營裏放了十位黑軍的軍醫,就是爲了以防萬一,現在還真用上了,李庸給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介紹起來。
“大將軍,你們聞到的酒味就是你們看到這些酒精,這些酒精純度很高,人不能喝,但是對傷口有消毒的作用,能避免傷口發炎,至於這縫合其實你們理解爲把傷口縫起來,會更好的癒合就可以了,最後這些白布就是保障傷口發炎的第一道保護。”
“消毒?難道這些吐蕃人的武器中還下毒?”
“當然不是,不過這個毒不是你們想象那個毒,這個只有學醫的人才懂,你們知道一般中了刀傷槍傷或者箭傷的,傷口就會發炎,這發炎其實就是因爲傷口沒有得消毒引起的。”
“看不出你還懂岐黃之術,看了我還小看你了。”
“大將軍過獎了,我哪裏懂什麼岐黃之術,就是多看幾本書而已。”
對於李庸的謙虛,段志玄還是很滿意的,覺得他爲人不像那些長安城裏的那些公子哥,他對自己的士兵能做到同吃同睡,愛兵如子,前幾日還帶着他那幾百號人不畏生死的殺敵衝鋒,打完了還不向別人誇誇其談自己的戰績,而是無怨無悔默默的在後方治療傷兵,據親兵給他彙報的,在李庸他們的治療下,受傷的軍士活下來的比以往的都多,這還是包括他之前不知道李庸早就開始默默治療的傷兵,現在他才知道李庸在他這裏付出了這麼多,回想起來才明白,爲什麼他連續攻城那些軍士士氣都沒怎麼低落,原來他們都知道他們的後方有一個能救活傷兵的李庸,所以都打起來不怕受傷。離開李勇的後營,段志玄和牛進達倆人走在松州城的道路上。
“聖人找了個好女婿啊!”
“可不是,要是我家裏有女兒都找這樣一個女婿。”
“次子心性是我見過最好的,不驕不躁,學識過人,關鍵這小子還有將帥之才,大帥之眼光不是我倆及以。”
“是啊,不過現在還是擔心吐蕃人的反攻吧,松州的位置對於我們大唐和吐蕃都尤爲重要,這個所有人都清楚,祿東贊這個人可是善茬,必定發重兵奪回松州。”
倆人說着說着就沉默了起來,雖然打下松州城,後面的事情讓這兩位主將也是鴨梨山大,而李庸在軍營更換紗布之後,在自己的帳篷裏休息,李鐵柱身上也有幾處傷口,躺在牀上看着帳篷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