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李庸,你小子給老夫停下。”
李庸打開馬車窗戶伸出頭來,然後笑道。
“老程啊。”
“怎麼回事?你這小子犯什麼軸?不就打了祿東贊嗎?多大點事,走,跟老夫回去跟聖人服個軟,這事就過去了。”
程咬金一邊說着,上去就要拉李庸馬車上的繮繩。
“怎麼?被罷官罷爵了,老程就不認我這個侄子了?”
李庸堅定的握着馬繮阻止笑道,程咬金一聽凝眉道。
“屁話!你把俺老程是什麼人?你還沒發跡的時候,老夫不也認你一聲侄子。”
“既然還認我這個侄子,您老就別爲難我,沒了官爵,離了長安我也叫您一聲伯伯,您也別嫌棄,人這一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我不想讓自己過的不痛快,長安這腌臢地兒,我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
李庸臉上的神色誠懇而又堅定,程咬金嘆道。
“何至於此啊?何至於此啊?”
李庸笑道。
“伯父不必如此,我就是天地間一懶散人,本來就不適合在朝堂裏混,自此逍遙人世間倒也快活。”
程咬金嘆道。
“你有何打算?離開長安要去哪裏?”
“先回西山,然後屆時將舉家南下。”
李庸笑着說完讓車伕前行,馬車長龍再次啓動。
李庸揮了揮手,他的馬車逐漸消失在街角,只留程咬金一聲長嘆,後面又有馬蹄聲響起,尉遲恭大呼小叫着趕來。
“李庸呢?李庸呢?不是我說你,你老貨越來越不頂用了,你倒是攔住他啊,逮着他去宮裏給聖人陪個不是服個軟不就行了?”
尉遲恭頓時不滿道,程咬金嘆道。
“那小子現在還軸着呢。”
尉遲恭頓時問道。
“辭官辭爵也就罷了,怎麼還把府邸都封起來走了,他這是要去哪兒?”
程咬金嘆道。
“暫時先搬西山裏去,他說等準備好就舉家南下。”
尉遲恭鬆了口氣。
“先搬回西山?那還好,那還好,等過一陣子聖人和那小子的火氣消了咱們再居中勸和勸和。”
“嗯,想撂挑子不幹了?門都沒有!”
程咬金道。
“就是,我看那小子就是欠抽。”
尉遲恭道,程咬金點頭十分贊同,這要是自己家小子,抽不死他,不過他們好像忘記他們的兒子現在全部都在李庸手下做事呢。
“過一陣子咱們勸勸那小子,皇后娘娘勸勸聖人,就齊活了。”
程咬金和尉遲恭一邊說着一邊往回走,徐世績帶着隨從追來,朝中的一衆大佬們全都被驚動了,有的來追李庸,有的跑宮裏去爲李庸求情,宮裏,高陽公主坐在軟榻上哭的猶如梨花帶雨,豫章公主在一邊溫聲勸着。
“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了這一陣就沒事了,姐夫的聖眷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和娘娘可都打心底裏疼他。”
然而高陽公主仍然止不住的抽泣,李治邁着小斷腿轉着圈,一臉焦急的神色。
“祿東贊這狗賊!都怪這老小子惹事,姐,別哭了,等我長大了打不死這老小子。”
長孫皇后帶着侍女急匆匆趕來,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高陽,不由大爲頭疼,一個混老子,一個混小子,自己發了火使了軸痛快了,讓她們母女倆乾着急,看到高陽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長孫皇后心疼的不行,高陽的樣子,長孫無垢能理解,畢竟李庸是高陽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李庸,她高陽也就完了,高陽的生母去世的早,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長孫無垢收養,待如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好了,好了,別哭了別哭了,沒多大事,等過幾天火氣消了自然就好了,還有母后在呢。”
長孫皇后連忙摟着高陽公主寬慰道。
“是啊,是啊,姐,等父皇的火氣消了,咱們一起勸勸父皇,爲姐夫求求情就沒事了。”
李治也連忙安慰道。
然而高陽公主最爲擔憂的是李庸自己主動請辭,雖然她和李庸見面不多,但是她卻十分了解,李庸是個驕傲的人,如果李庸不是自己想請辭,事情斷不至於到了這個地步,她從心裏覺得難題還是在李庸這裏,如果李庸想復爵不用別人幫忙他也可以做到,如果只是因爲父皇大怒,她反倒不會哭成這樣,她可以去求母后,可以去求父皇,總能讓父皇改變主意,可是,如果就是李庸不想服軟,不想入朝,那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