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將軍~”
包括蘇定方在內,所有的將領們都很恭敬,都很敬畏,雖然之前他們對李大將軍領兵的能力有些質疑,但是這不妨礙他們心中敬畏,人的名,樹的影兒,朝中的一衆大將們哪個見了他不是親熱的叫一聲賢侄?至於李庸那些轟動長安的事蹟他們更是耳熟能詳,拳打親王腳踢吐蕃大相,甘露殿裏大罵皇帝,還能活蹦亂跳的來當神機營的將軍,除了李庸誰能做到?他們這些小小將領們見到李庸感覺就跟見到大魔王一樣,能不戰戰兢兢嗎?
“不必多禮,平常我這個人還是很和藹可親的。”
李庸笑吟吟說道,一衆將領們聽了全都乾笑不已,就憑你李庸那些英勇事蹟就可以看出來你一定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嗯,一定是的。
“所以大家都不用拘謹,咱們今天就說說閒話。我想你們應該也都知道,聖人對神機營寄予厚望,火器之威縱然你們沒有親眼見過想必也聽說過。”
“大炮一響,聲震十里,咱們也都聽說過!”
有將領大着膽子應和道。
“不錯,這一點都不誇張,火器監依然在鑽研火器,以後火器只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咱們神機營也會變得越來越強大,所以聖人才對神機營如此重視,聖人重視神機營對你們來說意味着什麼?”
李庸笑着問道,將領們聽了眼神中閃過一絲火熱,聖人重視神機營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機會。
“我想過不多久,聖人就會御駕親臨神機營,我希望你們能在聖人面前好好表現。”
李庸笑道,皇帝會親臨神機營?一衆將領們都被驚呆了,既驚又喜。
“將軍,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操練大炮?”
一衆將領們簡直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操練大炮不急,先從隊列開始操練,先把隊列操練好了,我要的是令行禁止,必須要服從軍令。”
李庸肅然說道,誠然,如果只是操練火炮,當然不用操練隊列什麼的,但是火器營不會只有火炮,還會有火槍,要想把火槍用好,就必須讓將士們嚴格服從命令,當敵軍衝鋒的時候,尤其是騎兵衝鋒的時候,面對敵軍的攻勢,必須要做到聽候命令開槍,怕就怕將士們面對敵人衝鋒,頂不住壓力胡亂開槍,那是必敗的結局,所以隊列必須要練,要將服從命令的條例練到骨子裏。
“所有中郎將、郎將、校尉、隊正、伍長,全部校場集合。”
原本安靜了下來的校場再次變得熱鬧了起來,伍長以上的將官全都集中在一起,遠處有不少士卒們在圍着看熱鬧,不明白將軍將將官們集合起來是要幹什麼。
“我的練兵之法,和別人有些不一樣,接下來我一邊解說一邊演示,你們要聽好了,第一個要領是立正,雙手自然下垂,貼合在大腿兩側,擡頭挺胸,目視前方,當立正的命令下達之後,任何人都必須保持立正的姿勢不能動,然後是稍息……”
李庸一邊讓小牛示範着一邊解說着,一衆將官們一臉新奇的聽着,遠處的士卒們還有些不明白將軍是在幹什麼。
李庸肅然問道。
“明白了,將軍。”
“我們都明白了。”
“這挺簡單的啊。”
……
李庸點頭道。
“好,那麼,咱們就正式開始了,那邊士卒們都在看着呢,希望你們能認真一些,給他們打個樣兒,別被他們看扁了。”
“不會的,將軍。”
“放心吧,將軍。”
“我們都會了。”
……
“立正~”李庸一聲爆喝,所有將官們全都擡頭挺胸筆直而立,小牛他們拿着手臂般粗的木棍巡視着。
“不錯,總算有點樣兒了,今天我在臺上看到你們站在下面,感覺像什麼?就像一坨坨的狗屎。”
李庸在衆人面前巡視,馬鞭輕輕的在手裏拍着,衆人聽着心裏很是不服,什麼叫站的像一坨狗屎一樣?但是很快他們就顧不得服不服氣了,烈日底下他們這樣一動不動的站着實在太難受了,雖然他們以前也曾在烈日底下操練過,但是卻不會這樣一動不動,他們心裏很是疑惑,將軍不會是忘了下達下一個命令吧?很快,汗水都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有人忍不住擡手抹了一把汗水,啪~小牛擡手就是一棍子。
“你叫什麼名字?”
“啓稟教官,末將校尉孫立遠。”
“爲什麼動?”
“啓稟教官,末將汗水進了脖子裏,很癢。”
“你脖子斷了嗎?”
“沒,沒有。”
“只是脖子癢,能忍嗎?”
“能,能~”
“能忍也得忍,不能忍也得忍,服從命令是你們的天職,將軍既然下達了立正的命令,那就必須保持立正不能動,天塌下來都不能動。”
一衆將官們頓時心中凜然,他們這才明白,將軍這是認真的啊,這些教官手裏的木棍可不是鬧着玩的,遠遠圍觀的士卒們見到這一幕全都愣住了,隨即就議論紛紛,將軍這是來真的啊?這都有一刻鐘了吧?站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其中一個校尉只是動了動竟然直接被那什麼教官抽了一棍子,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連校尉都如此嚴格,等他們操練的時候,那肯定更加嚴格,得有一刻鐘了,就在烈日下筆直得站着,一動都不能動,想想都覺得困難。
“稍息~”
“向左轉,齊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
李庸的大喝聲在校場上回響,遠處的士卒們全都靜靜的看着,一開始他們還議論紛紛,但是現在已經安靜了下來,今天,這些將官們的辛苦他們全都看在眼裏,這哪裏是操練,這簡直就是折磨,然而,所有人都無話可說,連將官們都被如此嚴格的操練,那他們這些士卒還有何話說?就在李庸進入神機營赴任的當天夜裏,甘露殿,黃言公公恭聲稟報着,李二饒有興趣聽着,彷彿是批閱奏章之餘的調劑。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這話是李庸說的?”
李二驚訝的問道。
“是的,聖人,這是華亭侯的說的,華亭侯說神機營將士第一軍令就是服從命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必須絕對服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