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功勞這麼大,那爲什麼他仍然只是縣侯?”
“淵副使,這你就不懂了,這纔是大唐皇帝高明的地方,他晉郡公之位不過是早晚的事兒而已。”
淵蓋蘇文聽了沉吟道。
“聽你們這麼一說,這位華亭侯真的是很厲害啊!對大唐的功勞太大了,有他在,大唐會變得更加強大啊!”
“哈哈,我們都是大唐的藩國,大唐更加強大,這當然更好了。”
“是啊,是啊,是好事。”
衆人全都笑着迎合,淵蓋蘇文環顧左右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個個的真是虛僞,其實大家心裏都恨不得大唐立即四分五裂,烽煙四起。
“這位華亭侯誠然對大唐功績很大,但是卻恃功而狂,俗話說的好,驕狂使人滅亡啊!”
淵蓋蘇文環顧左右意有所指,既然這華亭侯對大唐這麼重要,能夠讓大唐的國力更上一層樓,那不應該找機會弄死嗎?怎麼還怕了呢?其實衆人也都明白淵蓋蘇文的意思,不就是想離間人家君臣嗎?那是你沒見吐蕃大相被打的那慘樣,李庸大罵了皇帝一頓脫冠揚長而去,當時都把他們給高興傻了,覺得簡直是蒼天有眼,給了他們這些藩國們一點盼頭,結果皇后娘娘轉頭就去了西山別院,他們的驚喜也就煙消雲散了,也對,大唐皇帝又不傻,你想離間大唐皇帝和華亭侯這對君臣,除非你能讓大唐皇帝相信華亭侯謀反,別的都不好使,在長安待的時間長的他們已經對這位華亭侯十分了解了,所以也就對淵蓋蘇文的意有所指完全不感興趣,朝衡深吸一口氣,環顧左右沉聲說道。
“淵副使說的是,華亭侯如此猖狂,只是對我們的蔑視,所以我要上表大唐皇帝表示抗議。”
“那就恭祝朝正使一切順利。”
“朝正使節哀順變。”
“我看天色已經不早了。”
“是啊,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告辭,告辭,節哀順變。”
“告辭,告辭,節哀順變。”
這些人竟然都拍拍屁股走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淵蓋蘇文望着離去的諸位使臣,不禁在心裏感慨,真是一盤散沙啊,朝衡很失望,一開始他們見到所有的使臣們都憤憤不平,紛紛表示要跟着上表,他心中激動不已,覺得這事妥了,這麼多使臣一起上表譴責,即便皇帝再想偏袒李庸也得考慮一下吧?卻沒想到一衆使臣們只聽了個名號轉眼就慫了,太令人失望了,其實朝衡也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好在不是所有的人都走了,還有一個人留了下來,那就是淵蓋蘇文。
朝衡一臉期待說道,啥玩意兒?上表?淵蓋蘇文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朝正使,我只是個副使,我沒有資格上表的。”
朝衡聽了差點沒吐血,對啊,你特麼的是個副使啊,根本沒資格上表的,那你在這裏嗶嗶什麼嗶嗶?
“那你們正使?”
朝衡抱着最後一絲期待問道,淵蓋蘇文一臉誠懇回答道。
“我們正使吧,爲人有點迂腐執拗,不過朝正使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試着說服他的。”
朝衡聽了很是無語,心裏頭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你小子看着年紀不大,心腸卻壞的很,望着淵蓋蘇文遠去的背影,朝衡十分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裏一片沸騰,顯然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見到朝衡回來了,衆人頓時義憤填膺的圍了上來。
“大人,大人!”
“井田君已經死了?”
“大人,大唐的衙門是怎麼說的?”
“殺井田君的人呢?有沒有被抓起來?”
朝衡喝道。
“大家肅靜,聽我說,井田君被當街殺死,本官也十分震驚,所以立即前往衙門,問清了事實,井田君在街上,不知爲何同一位長安的老漢起了口角,有過拉扯,那老漢因爲年邁又有病在身,倒地死去了,恰逢一位大唐的縣侯路過,見到井田君打死了人,出手把井田君打死了。”
朝衡將事情簡要說了一遍,衆人聽了更加憤憤不平了。
“那老漢年邁又有病,死了就死了,怎麼能怪井田君?”
“就是,不過是個賤民,井田君可是高貴的武士,即便打死了賤命也不過賠些銀錢就是。”
“對,一個賤民的命怎麼能和高貴的武士相比?必須嚴懲兇手。”
“這是對我們大和民族的侮辱。”
朝衡沉聲說道。
“殺了井田君的人是大唐華亭侯,名叫李庸,也是皇帝的駙馬,在大唐很有地位,想要嚴懲他可能很難。”
“但是,再難我們也要迎難而上,我們不僅是爲井田君討回公道!還是爲了我們的尊嚴。”
“對,迎難而上。”
“爲井田君討回公道。“
“爲了我們的尊嚴。”
院子裏的人全都羣情激憤的嚷嚷道。
“我記得還有咱們的同族在大唐求學,可以去走動一下,看他們能不能發動一下關係,這個華亭侯當街殺人肯定是有違大唐律法的,這是濫用私刑。”
朝衡沉聲說道,淵蓋蘇文回到了高句麗使臣的院落,高正正在等待他的消息呢,心裏既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擔憂。
“如何?”
高正一見到淵蓋蘇文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一盤散沙啊!”
淵蓋蘇文有些無奈的嘆道。
“他們都不願跟着倭國人上表抗議嗎?有些目光短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