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凌辱高昌王妃,是不是也有你的事?”
薛萬徹嚇了一激靈,連忙說道。
“沒有,沒有的事!”
丹陽公主帶着不相信眼神看着薛萬徹問道。
“真的沒有?”
薛萬徹連連點頭道。
“真的沒有,侯君集確實讓過我,但是我,我怎麼敢啊?”
丹陽公主凝視着薛萬徹,突然反應了過來,就算薛萬徹有賊心,他也沒有藥酒啊!李庸徑直去了神機營,蘇定方等人聽到侯君集已經被關到了大理寺的消息全都驚呆了,大家剛剛凱旋,馬上就要迎來賞賜,正是最榮光的時候,萬萬沒想到侯君集堂堂大總管,本應該功高名望正當時,卻被關到了大理寺。
“如今聖人要我和侍御史馬周徹查。”
李庸有些頭疼道,蘇定方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氣道。
“若是侯爺需要,末將願站出來指證侯君集。”
他知道自己若是站出來指證侯君集就等於得罪了一衆軍中大將,以後前途堪憂,但是一想到侯爺對他的大恩,他情願賠上前程,也不想侯爺爲難,李庸沒好氣道。
“還用得着你指認了?讓馬周自己查去吧!我懶得查,估計馬周應該不會來神機營查問,如果馬周來了,那你們就推諉過去吧!”
叮囑了一衆將領們,李庸這才返回李家莊,這一路上李庸想了很多,其實他對侯君集十分不齒,貪財也就罷了,竟然還凌辱王妃,但是在程咬金一衆武將們看來,這不算是什麼大罪,因爲戰爭本就是這麼殘酷,戰爭說白了就是搶地盤搶錢糧搶女人,從好收集人妻的曹操想到了五胡亂華時候的兩腳羊,從靖康之恥想到了嘉定三屠,縱觀整個歷史,這種事並不鮮見,如果侯君集凌辱的不是王妃,而只是宮裏的侍女,那魏徵他們還會彈劾侯君集嗎?恐怕只會彈劾侯君集私吞財寶,當李庸走進來的時候,李麗質立即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李庸的心情並不算好。
“怎麼了郎君?”
李麗質疑惑的問道,李庸頭疼的回答道。
“魏徵彈劾侯君集三大罪,私吞了大半財寶,殺了高昌王,還凌辱高昌王妃,聖人讓我和馬周徹查,如今侯君集已經被關到了大理寺。”
李麗質見到李庸一臉頭疼的樣子,溫聲安慰道。
“郎君放心吧,侯君集不會有事。”
“侯君集有沒有事,我倒是並不在意,事實上,我對侯君集的所作所爲感到十分不齒,讓我感到頭疼的是聖人偏偏讓我徹查。”
李庸很無奈的解釋道,李麗質聽了微微一笑說道。
“父皇讓郎君徹查,當然是想讓郎君爲侯君集開脫,郎君可能不知道,侯君集是父皇心腹中的心腹,玄武門之變的時候,侯君集之功不下於舅舅。”
聽完李麗質的話,李庸不由感到詫異,他知道侯君集是極力參與和策劃了玄武門之變,卻也沒想到侯君集的功勞竟然能於長孫無忌相比,畢竟他學過的歷史上沒寫,何況他也不是學歷史的,但是李麗質作爲當事者,肯定知道內情了,怪不得李麗質篤定侯君集不會有事,歷史上有很多君王在稱帝之後大殺功臣,然而李二卻沒有,不但沒有,對待功臣們都十分寬厚,李二是個念情的人,侯君集跟着李二的時間最長,鞍前馬後忠心耿耿,又在玄武門之變立下大功,現在又有滅國之功,李二確實不可能就因爲這個殺了侯君集,李庸嘆道。
李麗質笑道。
“因爲郎君是勳貴武將這邊啊!父皇當然覺得你會爲侯君集開脫,而且郎君在文臣之中也有很高的盛譽,所以郎君當然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最最最重要還是郎君最聰明!”
李庸很無奈的聳肩道。
“那三大罪鐵證如山,有成千上萬的將士都知道,開脫?怎麼開脫?”
李麗質聽了也不由蹙眉。
“那倒也是,確實不好開脫,而且還有一個馬周呢!那郎君打算怎麼辦?”
李庸打了個哈氣。
“睡覺!愛咋滴咋滴!”
李麗質遲疑道。
“可是當初郎君打了荊王打了祿東讚的時候,侯君集好像也爲郎君求情過,若是郎君袖手旁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雖然他不想摻和,有時候卻不得不摻和,李庸知道侯君集是什麼貨色,爲自己求情?無非是追波隨流而已,別因爲自己的情報局喫素的。
“侯爺,侯爺,陳國公府公子求見!”
翠墨了進來,侯塞雷來了?來的還真夠快的,李庸對此一點都不意外,侯塞雷正焦急的在前廳踱步,見到李庸走來,他立即迎了上來。
“小國公啊!你去探視過你爹嗎?他還好嗎?”
李庸虛情假意的問道。
“我爹他被進了大理寺大牢,他很憤懣,他一輩子征戰沙場,出生入死,身上的大小創傷不下百處,自古以來,將領征戰沙場從繳獲的財物分潤一些,這不是常有的事嗎?哪個國公大將沒這麼做過?至於什麼凌辱高昌王妃,什麼王妃,不過就是蠻夷俘虜而已,五胡亂華的時候不說,就說隋末唐初,突厥年年犯邊擄走的女人孩子不知有多少!邊境這才太平了幾年?難道皇帝還有那些酸儒們都忘了?滅突厥靠的是那些酸儒們的說教嗎?還不是靠着將士們沙場浴血,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華亭侯,我今天是來替我爹求情的!”
侯塞雷說的那個是憤憤不平,但是說罷,侯塞雷深深的躬身,李庸知道侯塞雷無非是想讓自己站隊,他畢竟是太子的人,李庸早早就知道了,於是裝作嘆了口氣,拍了拍侯塞雷的肩膀安慰道。
“這事確實很難辦,馬周要查誰也攔不住,而且很容易就能查出來,不過,我會盡力設法轉圜,你也不要太擔心,你爹跟着聖人這麼些年,功勞苦勞都有,聖人不會不念舊情的。”
父親被關到了大理寺,侯塞雷才真的感受到了頂樑柱塌了的感覺,他心裏充滿了恐慌和無助,他求助過太子,但是太子現在的情況也是無能爲力,他只能厚着臉皮來求這位華亭侯來了,侯塞雷單膝跪了下來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