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難得的樂趣,畢竟在恩賜大廳什麼事情都可以一個念頭完成,像這種既可以親歷親爲的幹會兒體力活兒,又能幫助小玩家們的機會,並不多。
再說,自己這麼辛苦的幫忙搬運貨物,小玩家們肯定會很感動的。
讚美恩賜吧!
今天的貨物搬運挑戰比以往節省了一半時間,他擡頭看看青銅鐘上自己給自己定的倒計時,旋即又看着旁邊的人說道:“果然兩個人的速度就是快,下次爭取再快點,每次送貨時間都破紀錄!”
對面的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在思考如何可以更快的人工送貨。
但只有沈明自己知道,他並不是在思考問題,而是在嘗試理解自己說的話。
沒錯,這個人就是沈明的血肉分身。
技能非常好用,當他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出現的時候,心裏也打了會兒鼓,畢竟這相比於之前的技能,多了很多未知的不確定性。
比如,誰主誰副?分身想叛變怎麼辦?分身思想有問題算誰的?
但他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當分身出現後,整個人就如同站立的假人一樣,一動不動,眼都睜不開。
這是一具無任何意識的肉體,且是一具極度排斥偉力的肉體,雖然他並沒有時限,但這種情況下,有沒有時限都無所謂了,畢竟看起來人肉公仔一般的分身,沒什麼作用。
沈明已經能想到血肉分身這個技能的代價了,極度排斥偉力就等於復活時間加長,跟好人一生平a的不死意志代價相近。
爲可憐的小玩家默哀一分鐘。
但沈明不同,他擁有偉力,所以他對人偶形態的另一個自己做了嘗試,開始向他身上注入偉力。
這個過程很耗時,也很耗體力,即便再排斥偉力,分身還是吸收了一點點偉力進去。
於是沈明用召喚玩家之後僅剩的一些偉力,換來了一個能夠行動,但智商不太高的複製體。
好消息是,這個分身,自己可以選擇是否直接控制。
“偉力太過稀薄,根本不可能將分身降臨下去,這樣的話,只能讓分身留在恩賜大廳看家。”
沈明在恩賜大廳是全能的,所以即使他已降臨,仍然可以在此控制分身,獲取他的感官,就相當於多留了一個交互“設備”。
“好了,該去解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了。”
說着隨意點選了一條黯淡的降臨通道,降臨下去。
…
很溫暖,有香味。
意識剛剛轉醒,沈明就覺得自己的死亡姿勢終於又增加了一種,這次是趴在桌子上。
因爲是安全的降臨通道,所以他並沒有顧忌,直接擡起了頭。
眼前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書房,又像是臥室的房間。
自己正坐在書桌前的凳子上,白色的襯衣袖子上滿是血跡,脖子上細密的傷口正在快速恢復着,面前是一張書桌,遠處有一張拉着帷幔的大牀。
桌上的物件很是雜亂,被血液浸溼的文件和書籍,看起來像是酒瓶的黃色的瓶子,裏面還有半瓶帶着白色沉澱物的液體,一個斷了腳的高腳杯,以及一盤吃了一半,不知名的蛋糕狀食物。
睡裙的下襬皺在一起,露出一截細腰和半個渾圓的弧度,未着寸縷的下肢讓屋裏的氣氛多了幾絲旖旎。
很顯然,這個女人死了。
沈明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腿上殷紅一片,感受到鞋子裏滿是滑膩。
這種感覺不要太熟悉,作爲在血漿裏摸爬滾打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他覺得這個出血量,沒有人能存活。
殉情還是刺殺?
他並不太關心,只是借用一下死者的軀殼而已。
沈明站起身,直接將身邊的女性屍體踢開,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撇撇嘴,伸手將她堆疊的睡裙拉扯下來,遮住身子。
“我多少還是個好人。”
說着,沈明毫不猶豫的開啓了血肉轉移,終點定位在荊棘城,沙豹的祕密小屋裏。
他要去給拍到恩賜賜予的商人交付拍品,做一個誠實守信的神明。
房間的時間似乎裏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他面前的空氣裏突然憑空鑽出了幾根肉芽,然後無數血肉爭先恐後的鑽了出來,漸漸凝聚成兩個碩大的鼻孔,每個都跟人一般大。
沒錯,跟鼻孔一模一樣,甚至還能看到觸手般的鼻毛。
沈明看着面前的血肉通道,直接放棄了吐槽。
我果然就是個邪神吧?
左邊的鼻孔先是興奮的收縮了一會兒,注意到沈明毫無動作後,慢慢的停了下來。
彷彿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再不動作,只是悄悄的偷瞄着沈明和地下仍舊溫熱的屍體。
自己居然在一個鼻孔裏看出這麼多情緒,這是tm什麼觀察力和悟性啊!
“你想要這個?”沈明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鼻孔快速的收縮了兩下,表示肯定。
“這是代價?”
整個鼻孔左右搖晃起來,似乎在給出否定的迴應。
沈明這時才覺得,這個血肉轉移的技能,有些問題。
不僅偉力消耗非常少,甚至還搞出一個擁有智慧的血肉怪物。
他想研究研究,但看起來對方並沒有過多的智慧,只是對自己有着本能的親切,和對這具屍體有着本能的熱愛。
沈明皺了皺眉頭,拎起屍體,扔進了左邊的鼻孔中,它捕捉到屍體的一瞬間,迅速閉攏,然後右邊一動不動的鼻孔開始收縮起來。
他才意識到,這邊纔是血肉轉移的通道,於是他強忍着不適,跳了進去。
一股血肉的擠壓感傳來,沈明覺得自己要被消化掉了,然後他便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一段時間後,他的意識重新凝聚,看到了前方的光芒。
“???”
“血肉轉移是這麼轉移的?把原來的身體吸收掉,然後重新給生成一具新身體?”
“所以這個鼻孔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沈明腦子裏塞滿了問號,直到他被血肉推着衝出光明,赤身裸體的降落到目標地點,看着兩個充滿戒備的人目瞪口呆看着自己。
他覺得,這兩個人的腦子裏肯定也塞滿了問號,而且是被自己塞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