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狂彎曲的腿彎卡住了他的腿,以至於這個過程並不輕鬆。
克洛父子看着從外面來的荒野人,警惕了起來,並慢慢的繞到鬥蓬車殘骸的一側,觀察着他們的動向。
“終於出來了!哇——”雖然爆炸的正面震波被疏狂的牆擋了下來,但劇烈的震動仍傷到了焚琴煮鶴的心肺。
他一邊吐着血,一邊問道:“其他人呢,都死了?”
“估計是,我找到了樹姐的屍體。”心晴說着還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美觀的畫面,“開車跑出去的只有我倆,其他人估計都埋了。”
“現在怎麼整,回黎明城去?我這個傷勢,感覺不一定能撐到奶媽復活啊。”
“我擔心的是,大鼻孔出來之後,我帶來的這些人,不一定會聽我們安排。”
心晴回頭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荒野漢子,說道:“到時候我就當肥料,你帶他們回去。”
“太虧了啊晴姐,你好不容易活下來,就我現在這樣,不如直接獻祭我算了。”
心晴白了他一眼道:“我怕留下來更虧。”
焚琴煮鶴撓了撓頭,好像沒聽明白,但隨着他的視線從心晴的臉上往下走,看到她胸前破爛的皮衣和圍了幾圈的布條時,他突然懂了。
“往哪看呢!”
“欸臥槽,別踢啊晴姐,把我踢死了就玩完了。”
焚琴煮鶴趕緊後退兩步,嬉笑道:“我懂了,那就回黎明城去。”
說着,他以心晴爲獻祭物意念一動,召喚出了大鼻孔子。
大鼻孔子出現的一瞬間,克洛父子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心晴帶來的荒野人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人不要殺我們,我們任憑使喚。”
“求求你們,放過我!”
心晴很理解這些人荒野漢子的心情,所以她耐着性子給他們解釋這不是獻祭,而是通往一座自由之城的通道。
巴巴說了一堆,荒野人還沒相信呢,大鼻孔不耐煩了。
它鼓動着自己的鼻翼噴吐着氣息,催促着兩人趕緊上交祭品。
焚琴煮鶴只好喊晴姐加快速度,心晴再次向荒野漢子保證安全後,閉眼跳進了左邊的鼻孔。
然後,右邊的鼻孔,洞開了。
跪在最前面的荒野漢子驚懼異常的吞了幾口口水,然後一咬牙,站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身後惶恐的衆人,試探的邁着步子走上了前。
但他並不準備跳進右邊的鼻孔,而是想要再次跟隨心晴,爬進左邊。
焚琴煮鶴大驚失色,趕忙拉住了他。
“你,這邊。”
荒野漢子立刻又跪在了焚琴煮鶴的腳邊。
他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哀求道:“大人,不要獻祭我,那位女大人走的是左邊。”
焚琴煮鶴多少聽懂了,但他很無奈的說道:“你,相信,我,這邊,我是好人!”
說着他拉起了渾身顫抖的漢子,將他的手伸進了右邊。
觸手鼻毛一瞬間捕捉到荒野人,把他拉了進去。
緊接着,就是一聲響徹天地的慘叫。
把所有圍觀的荒野人全嚇懵了。
“艹,這尼瑪難搞。”焚琴煮鶴擦了一口嘴邊的血,努力的說道:“自由,在右邊,相信我,不騙人。”
爲了打消他們的恐懼,鳥哥直接跳進了右邊鼻孔,給他們做了個表率。
“阿爸,我們去嗎?”克里看着喫的賊香的“邪神”,問出了震撼他爸一輩子的問題。
克洛的手死死的扣在廢車架上,臉上糾結的神色就沒消失過。
說實話,以他對邪神的瞭解來說,這兩位看着像邪神信徒的人,確實沒必要在這幾個荒野人面前演這種戲。
以他們的威能,隨便都能殺掉自己幾個人,然後將屍體獻祭給他們的邪神。
但面前的這個鼻孔實在太過嚇人,說是去往自由的通道,實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克洛糾結的看向另外一羣荒野漢子。
荒野漢子們正在低頭商量着,額頭的冷汗顯示着他們也在經受抉擇的折磨。
但沒過多久,克里突然又出聲道:“阿爸,我想去。”
克洛聽到之後震驚無比,他手忙腳亂的把克里抱在懷裏,雙眼微紅的哽咽道:“克里,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阿爸不想失去你。”
他的手死死的抓在克里的肩膀上,留下了道道紅色的指印。
但克里並沒有覺得痛,他彷彿知道阿爸在想什麼,於是他又看着疏狂塑成的那堵牆說道:“阿爸,我覺得肯定是那堵牆救了我們,否則我們已經死了。”
克洛猛地擡頭,望向了那堵牆。
那毫無破損的弧形牆,屹立在鬥蓬車之前,雖說牆面並不算大,但至少護住了車頭的絕大多數面積。
他彷彿內心有了決定,對着自己的兒子點點頭,然後拉着他走到了大鼻孔子的面前。
鼻孔已經不耐煩了,它嗡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再沒有人進入它就會消失了。
但克洛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正當他抱着兒子準備一起跳進去的時候,旁邊的荒野人漢子中卻走了兩個兄弟一般的人,互相擁着肩膀跳了進去。
然而大鼻孔子在捕獲了其中一個後,將另外一個吐了出來。
被吐出來的人痛哭流涕,摸着鼻孔邊緣瘋狂的喊道:“不要這樣,我們是一起的,不要分開我們!”
但沒過多久鼻孔就重新張開了,他趕緊手腳並用的爬了進去。
克洛再次繃不住了。
如果前方是通往邪神獻祭的祭臺,又或者直接是死亡之途,那麼無論自己親手送兒子進去,還是自己先進去,留下兒子一個人,都是他接受不了的。
“阿爸,我先去,你趕緊來找我!”說着,克里掙脫了克洛的懷抱,一下衝了進去。
“克里!”
克洛哀嚎着撲了上去,依舊被拒之鼻外。
...
今夜的黎明城不同往日,燈火輝煌,整個城市猶如荒野中的明星一般,發着動人的光。
城市移民中心裏,梵高正帶着穆娜和阿犬等人,不斷地接受着被傳送過來的荒野人。
直到很久之後,焚琴煮鶴出現在了這裏。
“艹,梵高,救我!”
焚琴煮鶴一落地,便又吐出一口血,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我靠,鳥哥你果然還活着。”
梵高趕緊招呼醫療隊上前幫忙,然後一邊擡着鳥哥一邊嗶嗶叭叭說道:“我剛從恩賜大廳回來,好傢伙,又都死了,就你、晴姐、小a和自戀哥沒見到人。”
“這會兒正想着呢,你就來了。”
“晴姐掛了,臥槽,還有這麼多人?沒看到他倆啊??”
“那先不管了,你這還能行不,這出血也太多了。”
“估計不行了,先這樣吧,我看是挺不到奶媽復活的時候了,後面可能還有幾個,你注意接收啊......”
“行了,我懂。”梵高安排着醫療隊成員,將他擡到了醫療室,然後又返回到了移民中心。
穆娜看着吐血的神使大人很是擔憂,但她有任務在身,不能離開這裏,只好堅守崗位。
不一會兒又有幾個荒野人被送了過來。
一個少年,剛落地,看到周圍形形色色的人打量他的人,以及自己完整的腿腳的時候,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緊張的面容瞬間變得狂喜,緊接着又變得焦急不安,不斷的轉身,搜索着自己阿爸的身影。
等到克洛也出現在他面前時,少年整個人便如同脫力一般,抱着他大聲嚎哭起來。
“阿爸,是真的,是真的,我們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