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亂了。
哈巴哲的議庭瞬間成了哈巴哲人自己的戰場。
信蒙德里森的人有之,信鉤子哥的人也有之,總歸所有人都找到了完美的藉口,再加上哈巴哲人暴躁的基因,在鉤子哥槍響的那一刻,議庭裏所有人戰成了一團。
蒙德里森爲他的失誤付出了代價,他錯估了恩賜信徒對哈巴哲人的態度,也過度的依仗了議會的權勢力。
在他的眼裏,來自四面八方的反對一直都有,但在議會滔天權勢的壓制下,這些聲音只是口頭喊喊,並不會羣起攻之,更不會直接動刀動槍。
他沒想到,這些恩賜信徒居然真的敢在議庭裏對議會動手,他們就不怕被哈巴哲人埋藏於此嗎?
但隨即,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自己沉溺在伯倫薩大人死去的悲痛中,喪失了理智的判斷,竟然入了恩賜信徒的套。
這個人口中的“蒙德里森殺害族長”的說法,將成爲所有反對者,聲討他的完美藉口。
而這羣崇尚戰爭的瘋子,在被壓制了這麼久不得動手後,突然找到了一個發動戰爭的理由,他們怎麼會不利用。
哪怕這個藉口開啓的是內戰,但無所謂,很多人只是想打仗,只有議會想要爲哈巴哲人謀取利益。
但現在,議會可能要走向滅亡了。
鉤子哥也判斷失誤了,他只想反制蒙德里森,爲大家在哈巴哲城穩住局勢,誰能想到,就這麼一次對峙,居然把戰火點了起來。
他也低估了這羣戰爭瘋子的狠勁兒,哪有對着自己人下這麼狠手的?
還真有,議庭裏就有一堆,在得知雙方支持的人不是同一派別後,不少哈巴哲人直接裸衣開幹,互毆聲伴隨着密集的槍聲,響徹了整個議庭。
這時他才明悟,有哈巴哲人,開始渾水摸魚了。
伯倫薩作爲族長,一直平衡着族內各方利益,當他的死訊與議會長的“惡行”公之於衆後,再沒有人能夠彈壓這些瘋子。
哈巴哲人的戰爭基因,覺醒了。
他還沒想到的是,蒙德里森雖然是蒙格家的外子,外面也沒有什麼議會長戰力不俗的傳聞,但他真的很猛。
在蒙德里森發現局勢不對的第一時間,這位跟哈巴哲人比起來略顯矮小,但對普通人來說身高體長的議會長,直接暴起衝向了面前的鉤子哥等人。
憤怒,在他的身上,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破曉車隊成員變成的那一堆爛肉,便是最好的證明。
當鉤子哥在恩賜廣場碰到傻眼的死0後,兩個人紛紛陷入了沉默之中。
“艹,怎麼就這樣了?”
“都TM是瘋批。”
“唉......”
“......”
得知了消息的鼓哥和深情等人立刻上線救火,但那時戰火已經從議庭蔓延到了整個哈巴哲城。
他們在已經接受了兩輪轟擊的議庭中帶着殘兵跑了出來,一邊抵抗着議會方的打擊,一邊在城內尋找據點。
本就風聲鶴唳的城市,一點就着,無數拉着“殺死蒙德里森爲族長報仇”大旗的軍隊開始堂而皇之的向城中派進,無數支持蒙德里森又厭棄恩賜的部隊也進發而來守衛議庭,更有不明所以的軍隊直接就地放炮,亂轟亂炸。
局勢的發展完全失去了控制。
而此時,最開心的要數城裏的斯皮格黑暗戰士,他們什麼都還沒做,哈巴哲的伯倫薩死了,蒙德里森成了衆矢之的,哈巴哲人自己打起來了,短時間內對斯皮格氏再無威脅。
讚美黑暗,第二月亮來臨之前,希望哈巴哲人能一直亂下去。
但這個時候,他們卻放棄了行動,安穩下來。
亂局已現,壓抑了許久的哈巴哲人已經找到了戰爭的藉口,他們就不能再去製造對立了。
這個時候,如果再頻繁的出現斯皮格人渾水摸魚的消息,誰都不能保證,哈巴哲人不會一怒之下,安內必先攘外,直接打到斯皮格城去。
這些瘋子一旦打起來,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哈巴哲內情報人員很多,動亂髮生的時候,無數情報飛向了世界各地。
遠在血鳩城的迪格斯接到這個情報時,已經是一天之後了。
此時,以哈巴哲城爲戰爭中心的整片極北冰原,已經彙集了大半的哈巴哲軍隊,議庭附近也已經飽受炮火摧殘,周邊再無活物。
但漆黑的議會建築卻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整個外牆連一絲一毫的損傷都沒有。
迪格斯看着手下傳來的情報,臉色晦明難分。
哈巴哲的亂局,完全不符合他的計劃,遠超出他的預期。
壓力如果給不到斯皮格氏,那斯皮格家族或許不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下去。
難道給蒙德里森的信真的是一步錯棋?
還是說自己高估了蒙德里森對哈巴哲議會的掌控權,恩賜的信徒們,如何能把一個家族議會長逼成人人喊打的叛徒?
正當他思考着接下來如何引導哈巴哲人將戰火帶去斯皮格城的時候,空曠的辦公室裏,又一位情報人員送來了一封信。
“將軍,您的信。”
迪格斯有很多馬甲,這或許是情報人員的共同愛好,他現在的身份是,軍團駐暖風城第一情報官。
迪格斯點點頭,接過這封純白的信件,然後不加防備的開啓了信封。
裏面的內容很簡短。
「亡靈會。——蒙德里森」
這封由哈巴哲前線絨菌軍團特工傳回來的信,明顯是來自蒙德里森親筆。
亡靈會?
這又是個什麼組織?
他沉思了片刻,便想到了宇宙城那位號稱黑暗眷屬的山羊角小姐。
難道這是他們的組織?
迪格斯尤其喜歡通過細枝末節推算事件全貌,所以他的手下有一支專門關注各勢力城市民衆動態的部隊,可以直接向他彙報。
要知道這個從未聽說過的亡靈會,也許應該從最近的變化開始下手。
“最近要塞有什麼風聲?”他回身問下身邊的助手,這位助手並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他也很久沒回要塞了。
“您是說?”
“算了,無謂的煩惱。”迪格斯隨手將信封碾成了粉末,而後下令道:“立刻動身,去暖風城,讓絨菌的人回來,我要親自問他們一點事情。”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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