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將自己對局勢的判斷,以及對分統派的看法,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真神容稟,相比於常年龜縮防守的合統派,分統派的支持者們無疑更像是之前的掠奪者軍團,他們好戰且熱衷財富權勢,在現今的局面下他們避戰無非是沒有等到合適的機會。”
“在薩彌爾幹掉了摩尼之後,兩派之間的裂隙便無法癒合了,分統派距離宣佈獨立也只差一個契機,而這場戰爭,或許在塞克勒斯的眼裏,就是最好的契機。”
“他們在等,對分統派來說,最好的局面當然是神國與要塞兩敗俱傷,那麼他們便可以從作壁上觀的旁觀者,變成左右通喫的收割者。”
“再不濟,也要等恩賜神國將合統派的實力削弱到極點後,他們再出手,之後有可能是挽回局勢入主要塞,也有可能是直接趁機推翻普羅蒂特,重建新的勢力。”
“但無論如何,恩賜神國不會是他們的目標。”
沈明聽到這裏,有些疑惑,但很快,這些疑惑就被貼心的阿齊茲說透了。
“如果第五元帥福費南斯還活着,他或許會對恩賜神國有想法,但塞克勒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生物技術狂魔,他對於神明毫無敬意,只想要在軍團最大的實驗室內完成他窮其一生都在努力的生物實驗。”
“這也是他爲什麼跟賽莉絲不太對付的原因,因爲賽莉絲那座位於要塞之下的實驗室,本應是他的。”
“另一方面,塞克勒斯是個謹慎的人,如果他對某個領域不熟悉,比如神學,那麼他將敬而遠之,只會在自己瞭解的一畝三分地上瘋狂發展。”
“所以說,恩賜神國不會是分統派的目標!”
“而這,也讓我們有了與之談判的籌碼。”
沈明大概聽懂了,按照阿齊茲的意思,就是利用分統派對軍團勢力及要塞的覬覦,跟他們合作。
但神國沒有分統派的協助,無非是打的慢點,麻煩點,絕不會輸,所以沈明就沒往這個方向考慮過。
“你的想法不錯,但神國戰爭,不需要盟友。”
“真神容稟,神國神偉,自然不需要幫助,但分統派和塞克勒斯需要。”
阿齊茲看向沈明的目光有着些許敬畏,他認真道:
“這不是合作,而是偉大的真神恩賜,對分統派的援助和施捨,只要神國的矛頭快速扎向要塞,處理掉他們覺得最棘手的普羅蒂特,那麼作爲對神國援助的回報,他們將幫我們鉗制住所有外圍的軍團和城市。”
“真神容稟,分統派在西線的戰力不容小覷,那是一股足以擺平南線和北線的力量,如此一來,神國只需要全力從東線深入,儘快擺平要塞,那麼戰爭自然能夠順利結束。”
“即使是卑微如我,也知道這場戰鬥是普羅蒂特發起的,造神計劃的成功讓他對不切實際的幻想產生了執念,一旦您將他湮滅,那麼無論軍團內掌權的是誰,都不會對神明再有任何威脅。”
說到這裏,阿齊茲還低了低頭,更加虔誠道:
“當然,即使是現在,他們也不會對您,對神國,產生任何威脅。”
沈明看着阿齊茲態度轉變這麼快,聽的直想笑。
看來命運的坎坷早就磨平了他的棱角,讓他變得異常圓滑,除開在談到墨多烏茲時他多少有些失態外,其餘時候的表現也算是可圈可點,不愧於一個軍團元帥的模樣。
那這位惡隙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神明久久沒有迴應,阿齊茲便低着頭一直等。
他知道如果想要在廢土上如之前一樣安穩的生活下去,那麼這次投奔,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他現在是爲了給自己博一個前程,就算神國沒有元帥,但總有高級祭祀的吧,哪怕不能成爲頂尖的那一撮祭祀,至少混箇中級祭祀,能夠在雲詭波譎的亂世中存活下去也挺好。
本來這不應該是一位高階黑暗眷者該思考的問題,因爲高階黑暗眷者在廢土星上,已經是食物鏈的頂端了。
但那是以前。
最近這些年,死掉的女王和暗面,也有不少了。
經歷了一輩子痛苦的羅斯戈爾,不想再倉皇的生活下去了。
爲此他做了多手準備,即使這次不能博一個好前程,那麼他肚子裏有關軍團的龐大的情報信息,也將爲他在神國謀到一個比平民略高的情報工作者的身份。
至少,在他的觀察下,恩賜神國,似乎沒有什麼失敗的可能。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從恩賜開始注視的那一刻起,就變成了他的命。
沈明思考了良久,覺得這個方案似乎可以跟玩家們討論討論,於是他說道:
“吾已知曉,你去吧。”
說完,擺了擺手,直接將阿齊茲從黑霧空間中丟了出去。
真神自然不會許諾一個黑暗眷者什麼東西,但這個態度無疑表明,這事兒有的商量。
阿齊茲魂歸現世的第一時間,便向身前的退堂鼓行了一個標準至極的恩賜禮。
只見他雙手交叉垂直放在胸前,略微點頭致意道:“讚美恩賜!”
退堂鼓一看這情況,就知道這榮譽元帥的投奔怕是成了,他哈哈一笑,拍了拍阿齊茲的肩膀道:“有點東西,以後我們就是同志了。”
“額,同志?”
“哦,舊民語,以後我們就是戰友了。”
阿齊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堅定的說道:“我們是,同志!”
“......”
倒也不必如此認真,你這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搞得氣氛怪怪的。
退堂鼓剛想給阿齊茲解釋下什麼叫做同志,就聽到了來自主祭大人的召喚。
主祭大人要求他帶着阿齊茲,一起去戰爭祭祀議會開會!
剛從真神那裏下來,轉頭就進戰爭祭祀議會了,可以啊你小子。
退堂鼓上上下下打量了阿齊茲半天,只能想到作爲11元帥之一,阿齊茲大概爲神國提供了海量的情報,才換來了恩賜和主祭大人的另眼相待。
於是他說道:“走吧,跟我去恩賜大廳,主祭大人讓我們去開會。”
阿齊茲眉頭一挑,心裏略有竊喜卻依舊保持平靜道:“讚美恩賜,請問戒鞭大人,我們如何去往恩賜大廳。”
“先回血鳩城,然後,原地打坐!”
說着,便化爲一條雷光,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聯絡官和阿齊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個,元帥大人,我可不會......”
聯絡官的話還沒說完,阿齊茲便朝着鼓哥飛走的方向,化爲一道黑光,消失不見。
“......艹,會飛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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