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影響方式，也被祂洞悉了。
祂甚至不需要去幹擾恩賜的小動作，只要在合適的時機扮演恩賜，就能在交手中始終處於上風！
看着狼狽躲閃的恩賜，黑暗的信心膨脹到了極點。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而你，恩賜，也將真正的，敗於我手！”
沈明躲開了黑暗的萬般攻擊，看着黑暗如此自大，輕輕的勾了一下嘴角。
現世中的信徒們已經開始困惑了，直播的畫面總會出現兩個“恩賜”，看起來就像是太陽神在跟白袍恩賜戰鬥，這樣下去，意識海會混亂的。
“總得有個黑暗，既然你扮演恩賜，就別怪我扮演黑暗了。”
沈明心裏哂笑一聲，隨即再次舉起了第二月亮的虛影，砸向了黑暗。
與此同時，他還將自己身上的白袍褪下，扔向了對面。
而這一幕，也被他迅速傳播了出去。
神國的神民們對恩賜有多虔誠，對黑暗就有多痛恨。
當他們確認了手持第二月亮的那個存在大概是是黑暗的時候，各種臭罵、鄙夷和詛咒便紛至沓來。
來自現世的意識認定讓意識海中的局勢再度反轉，黑暗吞噬的速度快了幾倍，恩賜的氣息卻越來越低。
虛無戰場裏，同樣發生着變化，黑暗扮演的恩賜氣勢越來越高，而沈明扮演的黑暗則越來越萎靡。
這種即將走向終局的戰鬥，讓黑暗眼裏渴望勝利的光芒更加熾熱，祂開始毫無顧忌的獰笑，將恩賜貶低的一無是處。
“相比於太陽神，你差太多了。”
“這不是你的時代，這將是我的時代！”
“黑暗，纔是萬物的主宰！”
“恩賜，你敗了。”
沈明聽着這些刺耳的話，頭都沒擡，只是低頭輕笑。
“你笑什麼？”黑暗毫不在意沈明的態度，祂只想趁勢終結這一切。
“你知道我的追隨者們在傳教時，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嗎？”
？
黑暗皺起了眉頭，但比皺起眉頭更快的，是來自虛無深處四面八方的觸手。
祂不是沒腦子的反派，不會聽沈明說完這些廢話。
然而，無數觸手在激射向沈明的最後一段距離內，卻紛紛減緩速度，甚至慢慢停滯了下來。
那種感覺，根本不是觸手在捕獵目標，而是急於歸巢的乳燕看到了它們的媽媽！
黑暗震驚了！
自己的黑暗之力，似乎......
不受控了！！！
沈明緩緩擡起頭，露出了一雙氤氳着極度黑暗的血眼，他的皮膚也在變黑，舌頭也在變黑，甚至周圍的恩賜氣息，都在向黑暗轉變。
“我來告訴你，他們會向新信徒們說，不必讚美我主，祂是無可匹敵的存在，如果一定要表達你的虔誠，那就詛咒祂的敵人吧。”
“聽着很迷茫？呵呵，這是神國的教條，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意味着，能看到神戰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詛咒我！”
“他們不再會對恩賜祈禱，只會對黑暗施加影響！”
“而我，纔是黑暗！”
意識認定，即是如此！
但僅僅是風暴，並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這股風暴，正在帶走自己身上的黑暗本源！！！
恩賜，正在竊取自己的身份！！！
此時此刻，黑暗終於明白了，之前的所有，不過是恩賜的鋪墊！
祂的目的是把自己塑造成黑暗！從而拿回黑暗的所有權柄！
當恩賜的計劃成真的那一刻，世間存在的黑暗將再多一個，而黑暗，只能有一個意識。
毫無疑問，面對跟恩賜的融合，黑暗的本源，絕無勝算。
到那時，黑暗只能成爲犧牲品，讓恩賜成爲黑暗權柄的新主人，從而從根本上拔除黑暗，帶着一身的權柄，離開這片時空，還廢土星一個清淨！！！
“不！！！！”
黑暗害怕了！
祂從未如此恐懼過！
哪怕是被太陽神禁錮在了太陽之內，祂都始終堅信，沒有人能夠從這片時空裏抹除自己。
因爲自己，幾乎算得上是恩賜的黑暗面。
而現在，主人要來拿回自己的黑暗面了，這就意味着，即使恩賜要變成一個內心被陰暗扭曲的真神，也要徹底解決自己！
“不！！！”
黑暗不能接受！
祂不能接受自己一步一步落入了恩賜的圈套，更不能接受自己將會不復存在。
祂果斷丟掉了手中太陽的投射輪廓，發了瘋般往自己的體內吸收黑暗氣息，然而這一刻，沈明早就移開了虛無裂隙，關閉了廢土星的直播。
黑暗跟恩賜的戰鬥，從互相驅逐，變成了互相爭奪。
他們在爭奪黑暗的權柄，在拉扯虛無的裂隙。
然而黑暗終究是晚了一步，在步步謀算的沈明面前，祂已經失去了主動性。
局勢翻轉了。
但沈明並不開心。
此時此刻，他正在全力壓制心中的消極情緒，接受黑暗，意味着接受世間龐大的消極。
這在高維的層面上或許不算什麼，甚至都不能算作恩賜本體的某種狀態，但在低維世界的投影中，就只能是以強健的心理狀態來消化這些消極。
他在忍受，在堅持，只要將黑暗的權柄剝奪，廢土星的所有歷史殘留問題，都將一了百了。
這是比太陽神時代的自己想出的更好的方法，哪怕這些消極已經開始扭曲自己，他也必須咬牙堅持下去。
可是！
黑暗堅持不下去了。
意識海中龐大的恩賜信徒的意識認定，讓規則開始重新審視雙方的身份，這來自於規則所保護的現世的力量太過強大，僅憑黑暗的物理汲取，根本不能抗衡。
黑暗本源，還是開始流向沈明。
這幾乎是讓黑暗開始倒數自己的死亡時間！
“不！不！！你不會得逞的！不會得逞的！！至少在這個時代，恩賜不會贏！！！”
黑暗瘋了。
祂做了一個連沈明都沒想到的決定。
只見祂猛地撕開了虛無，勾動了星空之上的太陽，然後......
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