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沒猜錯。
葉從戎的意思就是,她害他損失了名譽和婚事,他要她的下半生來償還。
商人果然是商人,真夠奸詐。
一時間,她精緻的臉如同調色盤般五顏六色、變化鮮明。
她尋了個由頭,冷聲拒絕:“葉家夫人這個身份,我高攀不起。”
聽此,男人的手指輕輕在桌面點了幾下,深邃的眼眸裏帶了絲不清不明的情緒。
他不緊不慢地告訴她:“葉家夫人這個身份,只有我授予別人的份。所以不是你在高攀,而是我願意給你。”
杜翩若嗤笑一聲,滿是嘲諷。
但她很好奇:“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葉從戎,你就不覺得膩味嗎”
“膩味”
男人似乎覺得這個詞挺可笑。
笑容淡不下去,但越看越滲人,他的步伐也在緩緩朝女人靠近。
杜翩若意識到什麼,想躲,但男人動作機敏地包住她的後腦勺,而另一隻手則攬住了她的腰。
兩人之間捱得很近,近到能看見彼此如羽翼的睫毛、瞳孔裏的自己。
杜翩若平穩的心,微微動盪。
不曾想,以前的溫潤書生,現在卻身強力健、滿是肌肉。她聽說他有一陣子去當兵了,難怪,力氣也大了許多。
看着近在咫尺的雙眼,她就像是陷落在這沼澤裏,竭盡全力,也不得挪動半分,只能與他暗中較勁。
好在,兩人並沒有接到吻,只是很單純地近到呼吸相纏。
杜翩若的氣息裏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菸草味,有點清冽又有點兒香。濃烈的雄性荷爾蒙讓人不由得急促了呼吸。
隨着她心跳的加快,葉從戎輕笑着又炸下一個平地驚雷:“說膩味的是你,可那天晚上黏着我不放的人也是你。嗯杜翩若,口是心非得挺厲害。”
“”
對於他說的,女人是一點也記不得了,畢竟那天喝挺大,有些斷片。
不過她立馬又換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十分風情地笑了笑。
打量了眼前人一番,她伸出細嫩的長指勾起男人的領帶,隨後往懷裏一帶。
聲音也故意捏起,變得又嬌又柔:“噯,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口味對於我來說,你這樣的男人就像是我愛喫的糖醋排骨、糖醋魚,只要是糖醋的,我都來者不拒,喫過好幾次,哪怕再來一次,我也不care,更不care喫的是排骨還是魚。”
說話間,女人的脣幾近貼在男人的脣上,差點擦槍走火。但最後她將男人往後一推,自己也順勢離開了他的禁錮:“這原理到人身上也一樣。”
兩人之間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男人靠在桌子前,似笑非笑,只是漸漸的,那抹笑就變了味道。
他點頭,咬牙讚歎:“你可以。”
呵,當然可以。難不成他還當她是以前的杜翩若
可任憑她再嘴硬,男人最終還是下了通牒:“杜翩若,不管你意願如何,明天,我必須看見你出現在訂婚現場。否則,後果自負。”
杜翩若眉間一挑,又回懟一句:“葉總,雖然我不太樂意,但我有說過不來嗎”
要是真拒絕,今天她恐怕是出不去這個門了。
“那好,明天一點宴會前,我派車來接你。”
“嗯。”杜翩若鼻尖輕哼,糯糯的,帶點小嬌氣。
而男人在她應下後,蹲下身對着她手裏牽着的狗輕摸了一把。
偏偏小可愛不知人心險惡,還湊上去舔了他的手,傻得可以。
葉從戎順手將牽引繩從狗身上解下,然後抱起它,對突然變得一臉緊張的女人道:“這隻,就作爲我們之間的信物。明天來,還你,不來,它就歸我。是死是活,由我處置。”
“你”混蛋。
看着她朝自己氣憤地伸出手指,男人並未理會,而是轉身回去按下了桌面上的呼叫按鈕。
外邊的保鏢來了。
再一次將杜翩若怎麼帶來的,怎麼把她給送回去。
回到家,沒有了小可愛的歡迎 ,杜翩若總覺得缺少了一種儀式感。
感覺生活忽然就像撥亂的算盤,亂套了。
但明天
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把自己後半輩子人生都搭上的事,她做不出來。
葉從戎別的她不知道,但那種愛護小動物的好品質應該還在。
想當初年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看到路邊有小孩在虐待動物,還會高價買下那隻小倉鼠
雖然小倉鼠的下場還是很慘不小心被他母親的貓玩死了。
但那種對於動物的憐憫應該還在吧。
或許小可愛會在他家喫香的喝辣的,怎麼也應該比跟着她的時候,喫得稍微好一些
一時間,杜翩若的內心既充滿了愧疚又充滿了祈禱。
可是她不能在小可愛的事上心軟,因爲明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在她的眼裏,目前拿下恩秀的代言,比什麼都重要。那是她職業生涯的終極夢想。
而葉從戎要訂婚的消息,自她回華城以來從未見報,只有道聽途說。那麼估計訂婚宴也就一般般的規模,知道的人肯定也不多。這樣看來明天他的下場不至於太難看。
想到兩人分手已經七年,自己還在沒出息地爲他作考慮。杜翩若不由得就覺得自己很不爭氣。
長嘆一口,她決定還是睡它個一覺好了。
光棱下的落地鏡裏逐漸呈現出女人褪去外衣後那曼妙的身姿。一雙又長又直的白細腿邁過格子地毯,踩到牀上,進入被子裏。
等人睡下後,她那渾渾噩噩的腦海裏,一會兒飄着各種ktv的音樂,一會兒又是舞池肢體碰撞的畫面。
而等她完全睡着後,那一旖旎的夜則彷彿又回落到她的記憶裏,比任何清醒的時候還讓她回味無窮。
夢與現實彷彿在此刻融爲了一體。
於是,杜翩若不可避免地又做了場春夢。
夢裏她與葉從戎顛鸞倒鳳,曖昧叢生
被好友凌希約出來喫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八.九點了。
想打個長長的哈欠,但怕精心繪製的妝容毀於一旦,糾結到頭還是沒哈出來。
“寶貝,約我出來有事嗎,本來我打算睡到十點出門躲債,然後三點去恩秀公司面試,你這一來,計劃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