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的冷風嗖嗖的刮過夏穆英俊的臉龐,心裏莫名的一股難過涌上心頭。
他不知道爲什麼媽媽那麼迂腐封建,非得講究背景啊,門戶,各種阻撓他和紫荷。
偌大的北市,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他不是不害怕,真的擔心他媽遇到了壞人,詐騙啊,甚至人販子,要麼就是在交什麼筆友?
原本他以爲是因爲紫荷的事,當知道夏川並沒有和穆如夢見面時,着急的心沒有放下,反而更加的惶恐。
畢竟穆如夢常常待在家裏的人,很少走南闖北,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他坐在車裏給小馬打了電話,準備在北市的各個賓館酒店多打聽一下。
夏穆的車一晃消失在了茫茫夜色……
這好像是我兒子的車?
穆如夢裹着一個帶洞的破牀單子,哆哆嗦嗦的溜邊走着,好不容易走到夏穆的門口,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力氣。
她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啪啪啪”敲了幾下門,沒有迴應,氣急攻心人又虛弱,整個人貼着門滑了下去。
夏川后知後覺有人好像在敲門,他剛一打開,眼前躺着一個裹在破洞牀單裏的女人。
着實嚇了一跳!
他壯着膽子蹲了下來,湊近一看,瞳孔無限放大起來,“如夢!如夢……”
夏川沒辦法,把穆如夢抱到了沙發上,餵了點溫水。
終於,穆如夢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驚訝之餘,也顧不得顏面了,“餓,餓……”
“你等着,我去給你做飯。”夏川心疼的眼睛發酸,一會就煮了一碗蔥花雞蛋麪,小心的點了幾滴香油和醋——穆如夢這個喜好他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碗還沒有放平,穆如夢拽過筷子風捲殘雲一樣幾口就扒拉到了嘴裏,“還有嗎?”
“有,有,”夏川本來也沒有喫飯,把自己那份也給了穆如夢。
看着終於喫飽的女人,夏川忍不住問她,“你這是?”
穆如夢變得瘦削的臉蛋紅了起來,沒有了以往的高傲,也被這蔥花雞蛋麪軟了心,“一言難盡啊!”
看着髒兮兮的自己,她站起身去了衛生間,“我去洗個澡,夏穆呢?”
“對了,天說去找你呢!”反過味來的夏川急忙給夏穆撥了一個電話,連打幾遍也沒有人接,於是又打傳呼留了言。
還要再煮碗麪,夏川走向了廚房,心裏不知道是酸還是甜,感覺就是亂套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夏穆回來了?
迴轉身開門的夏川迎着撲面的冷氣看到張文芝氣呼呼的衝了進來,“不回家跑這裏做什麼?你就是故意的整我,不是嗎?”
“我兒子的家,難道不能來,瞎叫什麼?”
“是不是他在後面胡說了什麼,這小子就不是什麼好鳥,看他媽就知道了。”
“閉嘴,”夏川緊張的看了一眼衛生間,“不要誹謗!”
“嘿窩說你啊,都離婚快二十年了,你怎麼還念念不忘啊!”
“胡說,出去!”
“我就是被出去,你能怎麼着?”張文芝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跟我回家。”
沒等夏川反應過來,頂着一頭泡沫的穆如夢瘋了一樣抓住了張文芝的頭髮,“混賬玩意兒,竟然罵我們娘倆,我讓你說,讓你說……”
剛喫過飯的穆如夢玩命的拉扯着張文芝的頭髮,擡腳狠狠地踹起來。
夏川暗自高興,嘴上各種勸,“別打了,別打了……”
張文芝被拽的擡不起頭來,嘴裏不示弱,“好啊,跑到這裏私會來了,剛辦完事是吧!”
穆如夢氣得揚手就是一巴掌,“閉上你的臭嘴,找揍是吧!”
一向優雅的穆如夢護子心切,又被詆譭,完全失控一樣,噼裏啪啦甩了張文芝幾十個大嘴巴子。
夏川嘴裏說別打了,心裏可開心了,沒想到如夢這麼能打,真是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啊!
看到差不多了,張文芝的頭髮掉了一地,一張臉紅腫的像豬頭,夏川用力拉了一下穆如夢,“真的,別打了。”
合着剛纔……穆如夢察覺出不對勁,也停下了手,在張文芝身上又踹了一腳,“趕緊滾!”
“我要報警!”張文芝撲向了電話,眼睛都看不清楚了。
“你私闖民宅,誹謗侮辱我們的人格,還有臉報警,你腦子進水了吧!”穆如夢雙手抱胸,蔑視的看着張文芝,醜女人,夏川怎麼會娶你,而且她收拾了一頓現在更醜!
“別丟人了,回家!”夏川喝令張文芝趕緊走,他也站起身,本想和穆如夢敘舊,掃把星真是敗興。
張文芝知道理虧,可還是委屈的狡辯,含糊不清,“那也不能打人啊!”
“還不是你自找的,走!”夏川板着臉出了門,張文芝灰溜溜的跟了出去。
開車進小區的夏穆看見夏川后面跟着一個陌生女人,尤其的奇怪,按說他不是那種人啊!
當他定睛一看,媽呀,誰呀這是!真真嚇了一跳!
原本夏穆想下車和夏川打個招呼,轉念一想算了,估計打電話就是他要走了,讓我回來就是,呼機也是速回兩個字。
夏穆拿出鑰匙開門,發現門沒有關緊,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在掃地。
他仔細一看,竟然是他媽,找了一晚上,竟然來這裏了。
“我說,媽,”夏穆壓着火氣打着招呼,“你……來北市有什麼事?”
穆如夢整個人一滯,把委屈的淚水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微微一笑,“來看看你。”
“真的?”
“你說呢?”穆如夢不敢看夏穆的眼睛,她的兒子太精了,真怕他看出什麼。
夏穆疑惑的進了衛生間,看到地上有一條破舊的牀單,陷入了思考。
這個牀單白的發灰,有年頭了,破洞都不止七八個,按說普通的賓館用的比較多,這又是多麼不入流的賓館?
他把牀單提起來走到客廳,“媽,你爲什麼撿這個?”
穆如夢一哆嗦,壞了壞了,忘記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