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啊,你和紫荷早點結婚吧。”
“……”夏穆差點踩到剎車,“爸,你怎麼突然說讓我們結婚,這也要看紫荷的意思,記得以前我說過。”
“嗯……越快越好,有了大孫子作伴我不就不用過來捱罵了嗎?”
“啊?哦!”夏穆沒辦法安慰爸爸,畢竟是他做了負心的事,車廂裏充滿了沉默,夾雜着無法發泄的傷感。
估計春節前夏川都不會回北市了,一晃一個月又過去了,紫荷的生意紅紅火火,蒸蒸日上,出奇的順當,一個搗亂的都沒有。
紫荷納悶了,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那些見不得她好的人都冬眠了嗎?
回村裏和魯華拉衛生紙的莫玉凱一進大院就話匣子打開了,“紫荷,那個白雲明天要出嫁了,你知道她嫁給誰了嗎?”
“什麼?”紫荷以爲自己聽錯了,“沒聽說有對象啊?”
“介紹了就成了,聽說都沒有正式見面,訂婚也省了,直接結婚!”莫玉凱也是越說越覺得奇怪又說不出的驚訝!
“應該找到了好人家擔心到手的鴨子飛了。”
“……”莫玉凱忍不住笑了起來,“哪裏啊,就是那個侯剛!”
“啊?”紫荷以爲聽錯了,“哪個,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個小矮個,老男人!”莫玉凱補了一句,“聽說彩禮高,兩萬,其他動車都是侯家買,白雲家連個梳頭的都不用買。”
“這可是賣閨女呢!”翠萍撇撇嘴,“十里八鄉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啊!”
“我娘讓我明天幫白雲家送親,我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咱們也快放假了吧?”
“臘月二十九,那天咱們發福利和獎金,再聚聚餐,二十八就提前封廠和庫房,店鋪,只留下保安值班,做一天給三天工資。”
“真的!紫荷,我不回家過年了,我也值班吧!”莫玉凱一下子動力十足,大芝常常去看他,不是買衣服就是買鞋子,對他可好了。
紫荷只能是女神一樣的存在,現實他要珍惜眼前的女孩,多掙點錢娶媳婦。
除了彩禮還要房子呢,他能不加把勁兒嗎?
“行啊,”紫荷也知道莫玉凱勤快,“只是你家就你一個孩子,家裏過年不冷清嗎?”
莫玉凱抓了抓腦袋,“掙錢的事,哪裏可能都顧及周全?”
“你可以大年三十,初一把你父母接過來,晚上回宿舍睡。大家都回家過年了,反正也空着。”
“不行不行,”莫玉凱覺得他娘嘴碎,以前對紫荷又不好,心裏過意不去。
“隨你吧!”紫荷也不能過度勉強,她看着夏川,翠萍,“叔叔,嬸子,春節你們都回去嗎?”
夏穆已經回北市了,公司有年度總結又要放假,很多事要處理。而且大城市過春節都在外面的飯店喫年夜飯,和臨市不一樣,家家戶戶都要回家。
“不回了,”夏川知道夏穆大年三十會開車回來過年。
“不回,你不嫌棄我吧?”翠萍開着玩笑,紫荷知道她的情況,怎麼可能嫌棄?
“那咱們一起過春節好了,到時候就在這大院裏吧,寬敞,做飯也方便。”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埋怨父親的無情,可是他不是也沒有堅持嗎?
翠萍已經打定主意離婚了,還回什麼家?過兩年給兒子買套房子娶媳婦,她就可以當奶奶抱孫子了。
整個大院聊的不亦樂乎,可白雲家表面張燈結綵,到處貼滿紅紙窗花,但一片死氣沉沉。
等待出嫁的白雲被請到了弟弟的屋裏,明天一早就會被迎親的隊伍接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白雲摸着肚子陷入一種悲涼,不得不屈服了。
第二天凌晨五點多,侯剛家的迎親隊伍就來了,一連六輛紅色夏利,看起來真氣派。
一般人家結婚,不是拖拉機就是嘉陵摩托,甚至自行車,但這麼大的排場,並沒有獲得看熱鬧村民的羨慕,嘁嘁喳喳除了嘲笑就是諷刺。
“哈哈哈……看看那個新郎,除了比武大郎瘦,哪裏也比不上人家。”
“這也忒瘦了,就像魚乾,呵呵呵……”
“這都不要緊,看看那頭髮,沒有幾根黑的了,五官也對不起觀衆,嘖嘖。”
“圖錢唄!”
“聽說是少白頭,其實人不大,三十來歲。”
“啊?四十的都比他年輕,哈哈哈……”
一窩蜂的大笑,引得迎親隊伍的那些小夥子也忍不住笑出了聲,聽得一清二楚,早就憋不住了。
侯剛這時候已經西裝革履的走進了白雲家的大門,早就把準備好的紅包散了出去,順利的走到了白雲面前。
一身紅色衣裙的白雲頭上蓋着一塊紅布,臉拉得老長,垂下的眼眸看到侯剛烏黑錚亮的小皮鞋,這是在童裝店買的吧!
別以爲老孃好欺負,有你好日子過!白雲也沒有聽她孃的什麼矜持了這個了那個了,一個人走在了前面。
踏着五寸紅色高跟鞋的白雲襯托的侯剛像個十歲的孩子,很快就拉開了兩三米的距離。
過來接親的一個婦女拉住她,“你當家的還在後面呢?慢點慢點。”
“腿短怨誰?”白雲絲毫不理睬,侯剛不得已跑了起來,拉住了白雲的手。
白雲利用留起來的長指甲用力壓了下去,疼的侯剛撒開了手,卻嬉皮笑臉的諂媚,“媳婦你的手真有勁,還挺暖和。”
白雲恨不得擡腳踹侯剛,耳邊的嗤笑聲讓她瞬間分神,趕緊鑽進了打開車門的夏利車裏。
“這速度,得是多想嫁人啊!”文竹的聲音不大,卻被白雲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傻叉,被白輝整得破了身懷了孕,還有臉在這裏嚼舌頭看我的笑話,看我得空了一定好好收拾她!
“就是啊,咱可要找個好的,呵呵呵……”莫開敏也在旁邊附和,捂着嘴看笑話。
“開車啊!”白雲黑着臉催促,真是火冒三丈,又不能這時候出去打架。
”牛哥,走吧咱們,”侯剛媳婦沒有娶進門,妻管嚴的病倒是已經犯了。
隨着一輛輛夏利緩緩走出村子,看熱鬧的村民逐漸散去。
文竹一邊往回走一邊慶幸,幸虧她懸崖勒馬離開了白輝,這小子都坐牢了,誰找誰倒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