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買幾雙鞋？”紫荷覺得少了新鞋過年也不好看，“辭舊迎新啊！”
“同志，你認識剛纔那個婦女？”服務員等了一會不見莫開敏過來，有點着急的找到莫玉凱，也是不想放棄什麼一單大生意，提成真不少。
“哪個？就是穿黑衣服的那個？”
“對對對……”
“我們村的，怎麼了？”
“她要了十幾件衣服褲子，還沒有付錢……她……”是不是騙子？
“十幾件？”莫玉凱看了紫荷一眼，盧大花的兩個孩子沒有一個靠譜的啊，“你想想，誰閒的買十幾件衣服啊？除非……腦子有病。”
躲在角落的莫開敏氣死了，狗東西，以爲賺了幾個辛苦錢就了不得了，老孃馬上就是老闆娘了!
“怎麼這麼缺……這麼沒有道德啊？”服務員氣呼呼的甩了一下手裏的單據，拉着臉回了專櫃，“沒錢還裝大尾巴狼，看着就不像多有錢的人!”
“八點半了，馬上關門了，咱們回家吧，紫荷，”翠萍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買這麼多衣服，“你說你吧，非得給我買這麼貴的外套。”
“嬸子，客氣話不用說，咱們這關係送件衣服算什麼？明年集團建好後，核心重要人物一人送一套房子。”
“真的!”翠萍驚喜的表情誇張的把幾個顧客嚇了一跳。
穆徵拽了一下他娘，“娘——嫂子說話你還用得着質疑？”
莫玉凱猶豫了一下，“有我的嗎？呵呵呵……”說完他不好意思起來，可獎勵了房子就省了一大筆娶媳婦的錢呢。
“肯定有啊，有兩個臥室，三個臥室的，看情況分配！”
夏川笑眯眯的看着紫荷，這個兒媳婦真是會激勵人啊，“我都想給你打工了，紫荷。”
“你兒媳婦，還不是說要什麼樣的有什麼樣的啊！是吧，紫荷!”翠萍調侃夏川，字裏行間都是羨慕，怎麼這老小子有這麼大福氣？
“哈哈哈……”夏川一聽可開心了，“這話我愛聽。”
紫荷的臉呼的紅了起來，“嬸子……”
“回去吧，”夏川看了一眼手錶，“馬上打烊了，紫荷給我買這麼多衣服鞋子，過年的時候我一定包一個大紅包。”
“叔叔，夏穆幫了我很多忙，應該的，不用這麼客氣。”
……
莫開敏縮在陰暗的角落聽得這個氣，一堆腌臢玩意兒，顯擺什麼啊，早晚老孃比你們過得好。
商場的保潔抓緊時間拖地，拿着拖把一甩，騷臭的髒水甩了莫開敏一身，窩在角落的她壓抑着火氣，要是以往早就把保潔的頭髮抓下來了。
終於紫荷他們都走了，莫開敏摸到樓梯灰溜溜的往下走，莫三嬸和幾個姐妹正好大采購也走了下來。
“呀!”莫金茂媳婦蓮香捂着鼻子，“怎麼臭烘烘的？”
“那不是開敏嗎？”莫三嬸歪着頭盯着小心翼翼往下溜的莫開敏。
“是啊，這是怎麼了？莫開敏，怎麼一身髒兮兮的？”蓮香詫異的追問，這個灰頭土臉的樣子怎麼敢進商場？
莫開敏不敢應聲加快了腳步，一不留神踩到一塊香蕉皮上，咕嚕嚕滾了下去，滿臉開花血都流了出來。
莫三嬸快步跟了下來，“開敏，沒事吧？你看看這個人，怎麼跑了？”
蓮香喊住了莫三嬸，“別追了，這種人搭理她幹嘛？一定惹事了，要不怎麼會這麼心虛？”
“摔得不輕啊！”
“回家回家，這種娘們，真是!”
“回去，給孩子們試試新衣服，他們長這麼大第一回穿新的，還是商場的好衣服，高興死了。”
“可不，咱都捨不得買，人家給的舊衣服都稀罕的不行。”
“多虧紫荷給咱們就業的機會，我那口子，這幾個月也沒少掙，還能看孩子，發的東西吃不了，回孃家帶過去，這回我娘不會甩臉子笑話我家窮了。”莫三嬸說着說着眼眶溼了。
“感覺像做夢一樣，一下子生活水平趕上城裏人了。”
“哈哈哈……可不，”莫三嬸把買的東西捆好，“這可是從小到大第一個好年啊！有喫有喝有穿有盼頭。”
“聽說還有房子分呢！”蓮香說完嘆氣，“肯定沒咱們這些人，估計都是紫荷手底下最早的那些人，怎麼說也是，也算元老，咱們都是僱傭關係。”
“不一定，”莫三嬸知道紫荷挺大氣而且一視同仁，“只要咱們好好幹活，肯定不會虧待大家，放心吧!”
“我覺得也是……”蓮香可心動了，村裏的平房哪有城裏的樓房好啊，可得好好幹，到時候一家子都搬城裏住，全跟着紫荷打工好了。
幾個人一路閒聊，十幾裏的夜路感覺挺快，莫三嬸住在村南頭，先進的家門，兩個孩子早就等不及了，一下子圍了過來。
她老公笑呵呵的幫她把手提袋都提了進來，想起盧大花來過，“盧大花來過，說大年三十的早上請你幫忙給她閨女送飯。”
“什麼？”莫三嬸以爲聽錯了，“她閨女，莫開敏啊！”
“對啊，聽說又找了一個男的，有錢着呢。”
“我的天!今天還看到她了呢，髒呼呼的不像要結婚的樣子啊！”
“她閨女自殺住醫院了，估計在裏面熬的吧。”
“還有誰去啊？”
“要找四個送飯的婦女，莫三珍作爲嫂子不在，就找了你，村長家的，還有玉凱他娘，會計家的，總共四個人。”
“這莫開敏……她閨女住院了，還有心思結婚？”
“……別操心這麼多，這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一般人。”
“嗯，放着張大偉這麼踏實的不要，非得二婚，真是……看看我給你買的皮鞋，牛皮的，新款，怎麼樣？”
“挺貴吧？”
“咱現在寬裕了，穿了三十多年布鞋了，還不興買雙皮鞋？”
“嘿嘿嘿……說的也是。”
“等過了年初六回孃家的時候，咱們這回可得爭口氣，被我娘奚落多少年了？”
“嗯……真得感謝紫荷，大福星啊。”
“可不是，莫開山這家子就是瞎了眼。”
“還別說，你說都要過年了，莫三珍他們都還沒有回來。”
“不着調的一家人，紫荷就是聰明早早和他們斷了。
……我琢磨來琢磨去，她們對紫荷又不好，能不能不去給她送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