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侯剛扶着白雲進了家門,頭上貼着紗布一副孱弱的白雲馬上就精神起來,拿起掃院子的大掃帚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莫開敏的頭上,身上……
老侯一看不得了,好歹花了一萬多塊,可不能打壞不能用了,“侯剛,趕緊拉開,出事就麻煩了。”
侯剛從後面抱住白雲,“媳婦媳婦,回去歇着吧……”
白雲一肚子的煩惱沒處發泄,玩命的拍打着莫開敏,老侯一看陣勢不對,越來越不對勁,用力拽開了大秀。
“你們等着!”抽出身的莫開敏顧不得一身狼狽,蹬上自行車就直奔人民醫院,不顧跟在後面老侯的呼叫。
她要去問問文竹,大秀說的是不是真的!
莫開敏進了醫院,自行車直接扔在地上,抽身就去了文竹的病房。
大年初一,住院部冷冷清清,病房裏五張牀空了四張,包括文竹的病牀,人已經不見了。
“護士,我閨女呢?”
“出院了啊,你這個當孃的去哪裏了?”護士看着一身大紅衣服卻又狼狽不堪的莫開敏,“有人接走了,一男一女。”
“誰啊?請問接走她的是她爸爸和一個燙頭的婦女?”
“不是,她爸爸去窗口結賬了,女的也不燙頭,挺年輕挺好看的。”
莫開敏走到小賣部給盧大花打了一個電話,“文竹回來沒有?”
“沒有啊?找不到人了?”
“嗯,不知道張大偉接哪裏去了。”
“女婿帶你去醫院了,大過年的人家還不嫌棄。”
“……”莫開敏沒有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去哪裏了?
她不知道張大偉的新家,好像是住在那個女人家裏。
莫開敏不得已去了包裝廠,門衛大爺也不清楚張大偉住哪裏,“你可以打我們老闆的電話問問,他們挺熟。”
她要了電話,撥通了以後客氣起來,“劉老闆,我是文竹的娘,你知道張大偉住哪裏嗎?”
“找他幹嘛?”
“我找我閨女,”莫開敏盡力語氣緩和着,“有事,呵呵呵。”
“我們都在紫荷這裏聚餐,讓文竹和你通話?”
“不不,我要看看她……讓她在衚衕口等我。”
“怪冷的外面,紫荷家就是衚衕口第一戶,你到了再說。”
莫開敏沒想到張大偉和自己的親閨女和紫荷在一起喫飯,心裏很不是滋味,叛徒!
她一點也不想過去,可事關重大,呼啦一下頭髮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聽到電話的文竹覺得她娘一定有要緊的事,一臉的擔心,看着張大偉,眼神裏充滿恐懼。
“一會我去看看,有我呢閨女,別怕。”
張大偉猜測莫開敏估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是脾氣上來就要興師問罪了。
這個女人就是不長腦子,孩子剛好就過來潑水,文竹可不能見她!
張大偉交待清楚後就早早等在了外面,遠遠過來的莫開敏驚的他瞳孔放大起來。
過年至於穿這個樣子?多大歲數了還紅綢緞棉襖大紅褲子,幸虧鞋子比較正常,好像是剛買的黑皮鞋。
“有事已經走了,和我說就行。”
“你?你說文竹大字報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別聽不到風就是雨,孩子剛好,看看你這瘋樣子,真要見到你了還不嚇壞了。”
“大秀那個臭婆娘說的有眉有眼的,欠揍啊!”
張大偉打量着莫開敏,原來是打架了,“孩子都大了,你也不能這麼打扮啊?笑話人!”
“關你什麼事!老孃結婚了,找了個有錢人,比你有錢多了!
我把文竹帶回去,我娘會照看他們,她人在哪裏?”
“文竹說以後不會莫家村了,心理陰影太重,要在我這邊休養一段時間再說。”
“膩給她灌什麼迷魂湯了,別想着在孩子那裏下手,我可不想他們喊別的女人娘。”
“……我也不想他們喊別人爹呢!”
“……可是你先再婚的不是嗎?給那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張大偉扭頭就進了大院,再多說一句肺都要炸了。
翠萍收拾着餐桌,穆徵給大家泡了咖啡,“咱今天不喝茶了,也喝喝這洋玩意兒。”
“聞起來挺香,”張大偉端起來喝了一口,眉頭皺起來感覺苦的很。
“翠萍,翠萍——”穆凡林走了進來,“你娘呢?”
穆徵大好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廚房,我們不回去,別老是過來叫我們了。”
“混賬!”穆凡林張嘴就罵,“又長了一歲還這麼沒出息。”
“有什麼用啊,破房子三間媳婦都娶不上,”穆徵揶揄着他爹,對於他的背叛家庭永遠不能釋懷。
“就是啊,你又來幹嘛啊,我們娘倆不回去啊,找你初戀去,找那個黑子去吧!”翠萍沒好氣的迴應,“等民政局開門了,咱倆就離婚。”
“你這娘們還趕上潮流了,離了婚誰要你?”
“你的相好有人要,我就很差?”
穆凡林黑着臉站在那裏,沒有一個人讓座,夏穆都低頭品着咖啡,根本不理會他這個親舅舅。
“夏穆,大過年的你也不和你娘喫年夜飯?”穆凡林各種的不滿又找了一個發泄的地方。
“舅舅,我請她過來,人多熱鬧,紫荷做飯又好喫,可她喜歡清淨,我有什麼辦法?”
“你不會過去啊?”
“我年年陪着我媽,已經二十三年了,今年我爸和我媳婦,舅媽,表弟他們在這,少數服從多數,沒什麼問題。”
穆凡林覺得外甥應該在笑話他,對家庭不負責,惹得老婆孩子都不回家過年了。
夏川一個招呼都沒有,十幾年前就結下怨恨,劉老闆和張大偉又不認識,結果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
穆凡林碰了一鼻子灰,討了個沒趣,扔下一句,“婚是不能離的,”就走了。
翠萍不服氣的追出來,“你說了不算,大不了我去起訴。”
臭女人,越來越活泛,穆凡林的心裏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後悔,畏懼,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