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開山幸災樂禍的看熱鬧，活該，誰讓你打我，讓我難看?
莫金茂皺着眉頭蹲下來掐着姥姥的人中，判斷着該不該去醫院。
看樣子就是急火攻心，莫金茂聽父母說過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常常捱打，後來老頭子莫名其妙暴病而亡，有人嚼舌頭是老太太忍無可忍害死的。
姥姥這時長出了一口氣，心裏罵着莫開山這個王八蛋，故意的不讓她氣順。
“人呢？”莫金茂看姥姥醒了過來，長出了一口氣，發現莫開山不見了。
“不要臉，跑了，”春來含着眼淚把姥姥扶到了椅子上。
“回家……早晚還會出來，下回把，把他捆起來。”姥姥覺得很累，擺手要回去。
宮廷酒樓的大堂經理陳小米走了過來，“老奶奶，我們老闆給幾位開了房間，就在附近，天這麼晚了，就別回去啦。”
“行吧，”莫金茂看姥姥在猶豫，馬上拍板，紫荷一片好意，怎麼能不領情。
陳小米在前面引路，“就在斜對面，走路就行。明天早上老闆交待讓你們去她的大院喫早餐，可別忘記，要不老闆以爲我沒有告訴你們呢。”
“好好好，紫荷太客氣了，幫莫家村做了這麼多貢獻，還這麼客氣。”莫金茂活了四十多，第一次在外面住賓館。
“老闆說她會打電話和你家裏人打招呼，放心休息就好。”
“紫荷這孩子大事做的好，小事也這麼細心，難得啊！”
莫金茂平生第一次睡席夢思牀墊，昨晚美美洗了一個熱水澡，別提多輕省了，一覺睡到大天亮，要不是姥姥過來敲門，他睡得香着呢。
“紫荷怎麼這麼破費，得多少錢啊？”姥姥嘟嘟囔囔的心裏可高興了，睡了一輩子大土炕，沒想到託紫荷的福睡了一晚洋人傳過來的帶彈簧的玩意，還挺舒服。
“這孩子一片好心，等着我們喫早飯呢。你們等我一下，我去開拖拉機。”
三個人到了紫荷的大院，早餐已經做好了，花樣還挺多，花捲，包子，涼菜，鴨蛋，橘子，香蕉，紅豆粥……
“姥姥，”紫荷迎了上來，“好想你啊！”
姥姥眼角溼潤了，總覺得對不起紫荷，心裏堵着一塊，“添麻煩了紫荷。”
“說什麼呢？和我客氣什麼啊！”
春來站在大門洞裏不敢過來，想起自己以前對紫荷不好，一肚子的恐懼和羞愧。
莫金茂發現少了春來，又返回去把人拉了過來，“人家紫荷不會和你這種不懂事的臭毛孩子計較，也是看姥姥的面子，進去。”
姥姥正誇着紫荷的手藝好，說着說着被電視裏的節目吸引，“這不是昨晚的那個誰嗎？對，記者。”
“是，節目都做出來了，哈哈，有我，有我!”莫金茂激動的盯着屏幕，飯都不吃了。
“看看莫開山這磕磣玩意兒，不要臉的樣子，丟人啊！”姥姥指着屏幕上的莫開山氣就不打一處來。
春來坐在邊上，看着一桌子好喫的提不起胃口，還不如和紫荷一樣是抱養來的，有這樣的爹太丟人了。
北市那娘們非得說必須像要飯的一樣才能烘托出紫荷不管父母不講良心的惡劣品行，現在可好了，他的臉丟盡了，讓熟悉的鄉親們看到，還不笑掉大牙?
確實，他這副要飯的樣子把他娘盧大花整得差點沒砸了電視，“蠢貨，豬一樣磕磣垃圾，不知道有記者啊，把自己那副不是人的德行都暴露了，畜生都不如!”
不吃了，氣人!
盧大花拿起馬紮扔到了院子裏，嚇得幾隻覓食的老母雞玩命地炸翅亂飛。
“姥姥，舅舅太不要臉了，怎麼變成要飯的啦！”文平撇着嘴一臉的嫌棄。
“埋汰玩意，早知道一生下來就掐死他，一點用都沒有，這下子整個國家的人都知道他對紫荷不好了，傻乎乎的把自己變成了惡人。”
“他本來就是啊！”文平毫不掩飾對這個沒用舅舅的厭惡。
“胡說什麼，刷碗去!”
盧大花照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頭髮顏面，又拍了一下上衣褲子的灰塵，她要找閨女去，這下親戚朋友都知道自己窩囊兒子的事了。
“娘，娘——”莫開敏推着自行車走了進來，“早上的電視看了沒有，我哥他……”
“我正想去找你呢！氣死我了，以後還怎麼走親訪友啊你說，這臉都丟盡了！”
“可不是，白雲那個賤貨故意在老侯面前大叫，那不是你親哥嗎，我呸——丟死了。”
“那個小賤人就是欠揍，收拾的還不夠嗎？怎麼還沒有離婚?看來你這兩下子還是不行啊！”
“早晚的事，別看她現在示弱，侯剛挺喫這套，我不會讓她好過!”
“那老東西比我小不了多少，到時候一蹬腿你再被趕出來，到現在也沒有拿到存摺，你說你!”
“快了快了，”莫開敏心裏詛咒着老侯這個滑頭，死就死，錢必須到手。
“你哥沒出息，你呢二婚，找這麼一個老棒子，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每月按時給你生活費，有喫有喝的你說你，要說你就說我哥去，我可和他不一樣。
早上白雲故意拿我哥讓我出醜，打了一架纔出來的，我可不窩囊。”
“別天天打架，錢到手纔是本事。”
莫開敏閉嘴了，進門有些天了，老侯的存摺藏的可嚴實了，就差挖地掀開屋頂了，就是找不到。
“你別說我了，還是管管你兒子吧!老婆坐牢，閨女也沒影了，兒子也不管，家都散了。”
“她連我這個娘都不管不問，要他有什麼用?乾脆也去電視臺做個那個什麼，廣告還是什麼？斷絕關係好了。”
“你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指望不上，膩可得爭氣知道嗎？”
莫開敏有些理虧，畢竟把她孃的存摺折騰光了，可又不情願一個人負責，“萬一他翻身了呢？”
“狗屁，他別再把陳穀子爛芝麻翻出來進號子就行了!”
“什麼意思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