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夢一勁兒攔着,“一雙就行了,這麼多穿不過來啊。”
紫荷沒有迴應,直接數出十張百元大鈔,“結賬!”
找錢的時間,莫開敏拉着一個老頭子正在溜達,逛來逛去什麼也沒有買,氣得嘴撅着,臉拉的老長,“不就一百多塊錢嗎?窮摳唆。”
“三萬塊啊!都賠給人家了,看看解解饞就得了,回家用破衣服做幾雙不就行了!”老侯憋着一肚子怨氣,要不是硬被拉來,纔不會進這個地方,東西死貴!
莫開敏轉頭看到紫荷提着七八個手提袋,闊氣得很,臉拉的更長,窮顯擺什麼啊!
紫荷就當不認識,和穆如夢有說有笑的去了三樓,“阿姨,看看有沒有好料子,再給你做幾身旗袍。”
莫開敏落差太大的心裏波動很猛烈,人家買這麼多,自己只能看看,真是氣死人了。
狠狠瞪一眼老侯,沒想到老傢伙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穆如夢,人都上樓了,還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珠子定住一樣。
“嗨嗨嗨!老色鬼——”莫開敏受不了,“在我面前竟敢看別的女人,不就是穿的好,打扮的好嗎?比我大多了,就一個老女人。”
老侯點點頭,“是,就是比你好看也看起來年輕有味兒。”
莫開敏自從掏空老侯的錢包賠償白雲娘三萬塊錢後,就矮了一截,老侯動不動就甩臉子,惹煩了又哄哄她。
怎麼說,前前後後莫開敏也整走老侯四五萬塊,家底都掏空了,人再沒有了,賠慘嘍。
莫開敏氣鼓鼓出了商場,老侯笑嘻嘻追了過來,“我就是順着你的話逗你呢,看你拉着臉多難看,笑一個,我給你買串糖葫蘆。”
“多大人了,還喫這玩意,”莫開敏自知虧欠老侯太多,也不能往死裏較真,只能見好就收,“咱們去喫燒烤,你看,那邊好多人排隊。”
“啊……先去看看,”老侯摸着兜裏的二十塊錢,真是捨不得掏。
他們的店現在沒什麼生意,淡季農藥化肥種子都不好賣,都快揭不開鍋了。
莫開敏興沖沖跑了過去,被噴香的羊肉串引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可擡頭一看:紫荷祕製燒烤店,瞬間沒心情了。
“確實挺香啊,你看這羊肉,選材精到,真嫩,”老侯吧嗒着嘴控制不住自己的往前走。
“回來,”莫開敏一把拽了回來,“不吃了,誰給她送錢啊,回家回家!”
老侯納悶了,“不是挺想喫嗎,買兩串!”覺得挺大氣,“你等着。”
“老闆來了,裏邊請!”店裏出來一個男的,老侯以爲是和他打招呼,村裏鎮上人家都這麼喊他。
身邊剛剛在商場遇到的兩個漂亮的女人走了過去,“別管我,阿姨就是歇歇,喫幾個羊肉串。”
“紫荷,你來了,”賀老闆找外甥有點事,恰巧遇到了婆媳倆,“喫什麼?別客氣。”
莫開敏見老侯手裏捏着兩塊錢的寒磣樣,臉都燒紅了,“回來……看你丟臉的樣子,兩塊錢能買什麼?不吃了不吃了……”
“紫荷?怎麼這麼熟呢?”老侯連連嘖嘆,“你說這小小年紀就當老闆了,看着錢還不少,大包小包的起碼小兩千。又是金鐲子翡翠手鐲戴着,做的什麼買賣啊?”
莫開敏撇着嘴,“就是讓人包了,你沒看旁邊那個老太太,就是那個男人的娘。沒什麼本事,就是炕頭上那兩下子。”
老侯不可思議的回頭看看,“別說人家還有那個資本,臨市這個小廟裝不下人家這麼像樣的女人,和電視裏出來的一樣。”
莫開敏推起自行車,“行了,回家嗎你?煩都煩死了,一進城就看女人,眼睛都要冒泡流膿了,怎麼看不瞎你啊?”
老侯沒說話竄到自行車後座,再頂嘴就不帶他回去了。莫開敏比他塊頭大,每次出門都用自行車帶着他。
坐在自行車上也不妨礙他掃描大街上的大閨女小媳婦,遠遠眺望站在燒烤店門口的紫荷。
其實紫荷早就看到了那兩個人,沒想到心高氣傲的莫開敏最後找了這麼一個乾巴瘦小的老頭子,和盧大花湊一塊還差不多,按說也未必能被看上,太滑稽了。
夏穆又打了電話過來,紫荷接通後就要給穆如夢,話筒裏傳來,“鄭阿姨醒了,鄭阿姨醒了……”
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紫荷驚喜,“真的,太好了,記憶力怎麼樣?認識身邊的人嗎?”
“認識,和以前一樣,而且喫的也不少,狀態挺穩定,一睜眼就問我媽在哪裏?”
紫荷趕緊把大哥大給了穆如夢,“鄭阿姨醒了,第一個要找的就是你,阿姨。”
顧不得嚓手上的油,穆如夢就拿起了電話,“喂——你在柏晴身邊嗎?”
“我在醫院走廊,等我一下……我去病房。”話筒裏傳來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媽,我把電話給阿姨了。”
“柏晴……”穆如夢激動地泣不成聲,“你可嚇死我了,謝天謝地,菩薩保佑,終於醒過來了。怎麼樣,想喫什麼就讓夏穆去買,別客氣。”
“如夢……”鄭柏晴百感交集,哽咽了,“謝謝你的照顧,我挺好,夏穆給我帶了麪條,包子,挺好喫的,別擔心我,沒事啊。”
“嗯,我過幾天就回北市,你好好養着,等鑑定結果出來了再說。鄭誠和你說了吧,DNA的事,說挺靈的可準了。”
“說了……聽說那個孩子已經抓緊去了,我這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你說……”鄭柏晴特別的擔心,萬一是自己的女兒卻進了號子,那可怎麼辦?
“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是與不是都得面對,先把身體養好了,其他都是次要的啊。喫完了就躺會吧,一下子說多了也沒有氣力。”穆如夢安慰着好友,心頭涌動着慨嘆,她們老姐倆這命,唉——希望越來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