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眼下自己的心情，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亂。
這種亂，更是讓她有些個說不出的迷茫。
她呆呆地坐在了那臺階之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腳下，久久的都回不過神來。
這樣過了許久。
一直到了有個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芹的目光落在了那一雙黑色的皁靴之上，怔了一瞬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順着那一雙鞋子往上看了去。
便瞧見了男人那一張在月色之下，透着俊逸的面龐。
暗八的容貌其實是生的好的，只是因爲習武的緣故，他的皮膚沒有一般男子的那麼白，反而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
但就是如此，才顯得他氣勢非常。
乍然看見他，白芹還想到了他剛剛恢復了自己的真身，在蘇漓身邊逗留了幾日，便有大大小小的丫鬟，對他傾心不已了。
可他還是板着臉，說自己的心中，自始自終都只有白芹一個人。
白芹想起了往事，心中忍不住一跳，她眼下心中正複雜着，忽地瞧見了他，也不好擺出什麼臉色來，只刷地一下站起了身來，慌慌張張的準備離開。
“白芹。”不曾想，那暗八卻根本沒有給她什麼機會，往前走了一步，就將她整個人都給攔了下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暗八的面上有些個痛苦，瞧着白芹低垂着頭，甚至都不願意看他一眼，他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被攪碎了，難受非常。
白芹沒說話，只是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纔是正確的。
“白芹，我不可能違背皇上的命令那一日，我跟你們離開了沒多久，就收到了皇上那邊發來的信號，白芹，我是一個死士，死士就是在皇上有需要的時候，代替皇上去死”
“倘若可以的話，我也不願意這般，只是皇上給了我性命，若是我背叛了他的話，那我真的就是畜生不如了，白芹，你能理解嗎”
暗八有些急切，說出口的話，幾乎沒經過什麼猶豫和糾結，直接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心裏的話，都給說出了口。
白芹臉色也不大好看，這些個東西其實月落已經告訴她了，可是親耳聽到了暗八說出口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
她一顆心忍不住劇烈地搖擺了起來。
逼着暗八在皇上和她之間，選擇其中的一個，這也實在是對暗八太殘忍了。
她又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傷害他呢
白芹這麼一想着，面色也白了一瞬，可卻始終沒有開口。
她卻不知道，暗八看見了她這樣的表現，一時間着急了，竟然想起了紀恆然給他出的那個餿主意，伸出手，騰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次拉”佩劍出鞘的聲音，嚇得白芹一瞬間就白了臉色。
她猛地擡起了頭來，瞧見了暗八竟是將那配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一時間面色鉅變，再也顧不得自己心中的那些個糾結和猶豫，忙道：
“你要做什麼”
她的聲音又驚又怒，還帶着些許驚恐之色，顫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