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髒太亂。
餘安安吃了點壓縮餅乾, 黑影啃早上剩下的半隻烤雞。
“你跟着我, 是想跟我一起走嗎”她靠着大樹, 收拾揹包裏散亂的東西。
黑影擡起手臂,蹭了蹭臉上的油, 抹得哪哪都是, 他可能自己也不舒服, 一直緊鎖着眉頭,胡亂蹭着貼在臉上的頭髮。
黑影不說話, 卻跟着她一路走到這, 人和人氣息相近, 有共性。
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但這樣跟着她, 想必是找到一絲安全感吧。
因爲, 她也有同感。
休息差不多, 起身繼續往前走。
黑影跟在她身後, 不近不遠, 始終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離。
她停下,他也停下。
她回頭,他就杵在那不動。
餘安安無奈,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黑影停頓片刻,可能大腦在這片刻之中,運轉着什麼。然後才走向她。
她拍了拍自己的揹包,“可以幫我背一會嗎,太重了。”
負重在此時對她來講,就是在消耗生命,體力不足是最大問題,越往後,體力不足越爲明顯,她還要努力走出這深山。
東西能扔的已經扔了一些,但不能扔的,必須揹着,這些是生存必備,保命用的。
黑影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
餘安安卸下揹包,黑影伸出黝黑粗壯的手臂接過去,非常順手的直接挎在單肩上,動作行如流水,完全是本能反映。
“你剛纔的動作,是下意識的吧。”她有些喫驚。
黑影揹包的動作,是本能所爲,根本沒做多想,卻被餘安安的話問怔住了。
見他又陷入沉思,她急忙擺手:“沒事沒事,你的潛意識裏還是有本能的,這是好事,如果我們能走出去,我一定要幫你找到家人。”
黑影眨了眨眸子,末了沉沉的恩了一聲。
卸下揹包,瞬間感覺輕鬆多了,走起路來亦是健步如飛。
兩人走着,天色漸晚,要找可以休息的地方,最主要的是水源。
走了這麼久,黑影又揹着包,完全感覺不到喫力,男人就是不一樣,體力值up。
在天色晚下來之前,終於找到一處水源,水不深不淺,清澈見底的小溪流。
她決定在此處紮營,把東西放下,休息幾分鐘後,讓黑影去找樹枝生火。
她去舀了盒清水,支起架子生火。
黑影揀完樹枝後又走了,不知道去哪,反正去哪她也管不着,首先要解決水的問題。
煮沸水,晾涼倒進瓶子裏,又舀了一盒,放到架子上。
在小河邊掬了一捧水洗臉,臉乾的很,又全是灰,渾身都不舒服。
再轉回頭,看到黑影回來,手裏拎了一隻兔子。
餘安安一雙大眼睛,頓時放光,有黑影同行,着實是件頂頂好事,能負重,還有肉喫。
雖然她不覺得這個東西好喫,而且沒有什麼佐料,兔肉的味道有點難以下嚥。
夜色正濃,餘安安搭好帳篷,屈膝坐在邊上,對面的黑影還是啃兔肉,喫得很香,食量很大,一塊不落。
她喫得差不多,喝着水烤火。
“怎麼可以喫兔兔,兔兔那麼可愛。”餘安安故意假裝哭腔說道,調節氣氛,讓自己能在這片刻裏,忘掉此時身處困境。
黑影啃着兔腿的動作滯住,嘴裏咬着兔肉,一臉懵逼的看着她。
餘安安聳肩,“一個電影女二號就這樣說的,不可以喫兔兔,我也是屬兔兔的,嗲不嗲,是不是有種揍人的衝動。”
黑影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喫的動作,但餘安安好像依稀觀察到他嘴角微抽的樣子。
水足肉飽之後,餘安安就鑽進帳篷準備睡覺。
黑影背靠大樹烤火,火很快就滅了,他又添些樹枝。
餘安安拉開帳篷,看到黑影抱臂坐在火堆旁,身子縮成一團。
轉身從包裏拿出披肩,衝他遞了過去,“要不要”
黑影沒接,也沒動。
她揚手把披肩扔了過去,便拉上帳篷。
又是奔波的一天,手機依舊沒有信號,充電寶只剩一格電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指望手機,已經沒希望了。
白天還好,奔波中一股子衝勁,到了晚上,心裏就特別酸楚。
不知道媽媽怎麼樣,不知道牛牛有沒有作妖,不知道二砂有沒有去看牛牛,別把牛牛餓死,不知道媽媽是不是知道她墜崖的事兒,如果一時找不到,會不會以爲她死了。
哎,思來想去,鼻頭泛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急忙擡手抹了把臉,哭個屁,老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以後一定能過上仙女般的生活。
趕了一天的路,疲憊感襲來,很快便睡熟了。
半夢半醒間,聽到外面有砰砰碰撞的聲音,但帳篷依然安穩,沒有任何晃動。
她覺得可能是黑影在外面做什麼,迷迷糊糊的繼續睡熟了。
再次睜開眼睛,陽光從帳篷一角投射進來,在睡袋裏掙扎再掙扎,才起身打開帳篷,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清冷的空氣裏帶了一絲溫暖,腦袋貼着帳篷,衝黑影打招呼:“嗨,早上好。”
黑影已經揀了新的枯枝的樹葉,攢成一堆,正在生火。
他擡眼看她,沒任何表情。
餘安安拉開帳篷出來,伸了個懶腰,“渾身都疼,你穿那麼少,不會感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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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黑影沒說話,有些笨拙的點了幾下,才把火生起來。
雖然什麼都忘了,畢竟是成年人,重新開始接受生存本能,這些並不難。
晨起第一件事,解決生理問題,繞過帳篷往後面是茂密的叢林深處,剛擡腿往那處走,腳還未待落下,便是一聲徹谷的尖叫。
“蛇”
她這一腳差點踩在蛇身上,本能反映,一個彈跳跳開兩米左右,她上學時跳遠成績可並不好。
餘安安臉色難看,她頂怕這種冷血無骨生物。
黑影見她害怕,起身走過去,彎腰就把軟扒扒的蛇拎起來,還衝餘安安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