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夜色掩映下。
兩道黑影正無聲的自房屋之上跳躍,他們身上覆蓋着一層黯淡的光膜,哪怕是燈光照在上面,都沒有任何異常。
今夜無月,天地間一片昏暗,外城有着宵禁,街上只有一隊又一隊的巡邏官兵,打着燈籠,在各個街道穿梭巡邏。
路過二人所在的屋頂時,明明視線自二人身上掃過,但他們彷彿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繼續巡邏。
冬夜寒風刺骨,早點結束這一輪,也好倒班,回家睡覺。
屋頂,兩道身影急速穿行於各個房屋之上,很快,就來到了北城門。
二人的速度開始減慢,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無聲的落下。
“大人,怎麼樣,您有把握嗎?”
其中一人謹慎的傳音,聽其聲音,是卓逸風!
“桀桀桀,你說呢,沒把握的話,本帝會來?”
籠罩在黑衣黑袍下的乾瘦人影冷笑幾聲,同樣傳音回答。
“別誤會,大人,我並沒有不相信您,只是這件事事關重要,我只是下意識的問詢,大人在陣法一道獨孤求敗,這座陣法,自然也難不倒您。”
卓逸風忙陪笑着,雖然眼前這個老者身上濃濃的惡意讓他極爲的不適,但這是主上派來解決皇城大陣的關鍵人物,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別愣在這裏了,你去看守隱蔽陣法,本帝自會出手,屆時,事情完成後,本帝就會返回,你們的事,可別摻和上本帝。”
黑袍乾瘦老者沙啞陰翳的聲音自腦海裏傳來,讓卓逸然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這就好像兩塊生了鏽的鐵塊互相摩擦,難聽的要命。
“那是自然,辦完這件事,大人自可隨意離去,我等不敢有任何阻攔。”
平復了心中的情緒,卓逸然拱手道。
說罷,他便不再遲疑,走到一旁,擡手將玄力打在頭頂的一枚陣盤上,維持着它的運行,同時,他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四周,此刻,玄識是肯定不能用的,只要使用,肯定就會被發現,因此,他只能靠視力警惕四周的情況。
同一時間,黑袍老者雙手泛起玄妙的光,他以指代筆,急速的在城牆上刻畫一個又一個陣紋。
不斷揮舞着的手指形成了殘影,這一刻,彷彿他長出了一千隻手,在同時刻畫陣紋。
不多時,密密麻麻的陣紋被他刻畫而出,懸浮在城牆表面,他伸手一抹,一個個分散的陣紋迅速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塊完整的陣印。
“着!”
他低喝一聲,陣印頓時光芒大作,深藍色的光芒映射在他的臉上,照映出不正常的猩紅之色。
陣印接觸到城牆的剎那,便立馬融入到其中,緊接着,城牆彷彿活了過來,被陣印融入的那一塊地方,迸射出耀眼的黃色光芒。
“果然如我所料,這座大陣,目前是無主的。”
證實了心中的想法,黑袍人桀桀桀的笑了起來,若是這座大陣有主,那麼,就在自己的破壞陣印接觸的剎那,陣法的主人就該知曉,並立馬傳送過來,而現在,天地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獰笑着,他手上的動作不停,一直保持着結印的動作,一個又一個玄奧的陣印,被他打了出來,進入到城牆中。
一刻鐘後,他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密集的汗滴,終於收起了全部的陣印。
而此時,城牆上,那原本完整的黃光已經被開出了一個人頭大小的圓洞,卓逸然回頭看去,不禁臉上一喜,他知道,成功了。
城牆上雖然絲毫無損,但這個圓洞被開出,就證明了這個大陣有了缺陷,屆時,漢皇再也無法利用這種大陣凝聚力量,他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大半!
“走吧,等到時機成熟,本帝就會啓動這個缺陷,屆時,這座傳奇之陣也就徹底癱瘓了,桀桀,這古陣也不怎麼樣呀,本帝只是隨便一出手,就破了它!”
黑袍人無聲的笑着,看向陣法的眼神中,有着濃濃的不屑。
見狀,卓逸然連忙附和,“是是是,大人您在陣法之道上已經登峯造極,區區陣法,自然不足爲道。”
黑袍人滿意的看他一眼,點點頭。旋即,二人保持着陣盤的運轉,朝着來時的方向急速撤退。
城牆上。
一道白衣勝雪,白髮如霜的身影緩緩出現。
他手裏握着一個八角圓盤,看着空無一物城牆,眼神深邃。
“哼,大亂將起,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他冷哼一聲,飛身向下。
擡手打出一個和卓逸然那個一模一樣的陣盤,飄到半空。
緊接着,他擡腳一踏,道道陣紋出現,牆上繼而出現黃色的光,黃色的光裏,還有着一個人頭大小的洞。
“就這?我還以爲破壞到了什麼程度呢!”
白衣人撇撇嘴,手裏的八角圓盤打出一道道的光,繼續擴大黑洞。
不多時,黑洞擴大到一個圓桌大小,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緊接着,擡手一甩,彷彿將什麼東西貼到了原有的黑洞上。
做完這些,他搖搖頭,收起八角圓盤,將黃光隱藏,收起隱匿陣盤,緩緩步行走向遠方。
“你的確變了,連這個陣都不認可你,唉,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
靜寂的夜色下,白衣人搖着頭,越走越遠,手裏的八角圓盤,彷彿隱藏着天機,裹挾着他消失在遠方。
天地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