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兇險在於兩大神系背後的博弈,以及取經隊伍內部人員之間的矛盾紛爭。
這種事情,不需要也輪不到何洛插手。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繼續隱入暗處,表面上像取經隊伍的其他“保鏢”一樣只負責監視,但實際上卻潛入了孫悟空的精神世界,去研究“緊箍兒”的問題。
之前因爲是否復活烏雞國國王的問題,何洛已經在精神世界裏與孫悟空有過一次心靈上的交流。
雖然那次孫悟空的意識體只聞其聲未見其人,但是此時當祂看見何洛出現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時,倒也沒表現得太詫異。
祂只是好奇地問道:“你修的是哪門子道?爲何我只聽說過‘元神出竅’,而沒聽過還能入別人的‘竅’的!”
道家所謂的“元神出竅”,其實就是靈魂離體去神遊。
這勉強可以算作是靈魂之道的一種操作,但是由於幾乎沒有什麼危害,倒也沒有被其他神系禁止。
真正有危害的,是利用“元神出竅”,去對其他人進行“奪舍”。
“奪舍”比之“靈魂奴役”更加兇殘。
“靈魂奴役”只是永久控制對方的靈魂,如果控制者大發慈悲的話,還是可以解除控制的。
而“奪舍”則是取而代之,佔據對方的身體。
被“奪舍”者直接魂飛魄散,變成枉死的孤魂野鬼。
因此“奪舍”被視爲邪術,凡使用者,人人得而誅之!
這可能也是靈魂之道被禁的一個主要原因。
但事實上,在東方神系這邊,“奪舍”的操作並不是那麼難,某位真神就這麼幹過。
那位就是“八仙”之首的“鐵柺李”李玄!
在清朝《歷代神仙通鑑》以及《神仙列傳》等神史中記載,李玄原本是個形象氣質俱佳的修道之人,有一日受“道德天尊”的邀請去赴宴聽道。
由於祂當時還是肉體凡胎,無法以肉身上天,只能“元神出竅”,用靈魂去赴宴。
臨行前祂對弟子說:“我欲以魂至華山赴老君聖會,遊魂七日當返,若不返,請將吾魄焚化。”
在東方神系的世界裏,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一場宴會的時間,便是凡間的七天。
而七天也是“元神出竅”的極限時間。
一旦超過這個時限,靈魂與肉身就徹底分離,再沒有復生的可能。
離體的靈魂也會變成孤魂野鬼,被地府收進枉死城裏。
結果當李玄“元神出竅”的第六天,負責看守祂肉身的徒弟收到急報,說是母親病危。
那徒弟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天,眼看時辰將至,而李玄又沒有活過來的跡象,倒是母親快要撐不住了。
於是他只能將李玄的肉身焚化,回家盡孝道去。
李玄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肉身已經變成了一捧骨灰。
就在祂即將變成孤魂野鬼的時候,湊巧在附近的樹林裏發現了一個馬上就要餓死的老乞丐。
這個老乞丐形象極差,頭頂上是地中海,眼睛是大小眼,頂着個大肚腩,腿還瘸了一條。
於是祂把心一橫,直接“奪舍”了這個乞丐。
從此一個玉骨仙風的仙人李玄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醜陋至極的“鐵柺李”。
“鐵柺李”倒是想換一個帥氣一點的身體,但是諸神卻不允許他一錯再錯。
第一次是意外,而且也沒有傷害任何人,那名乞丐陽壽已盡,就不計較祂的“奪舍”。
祂如果還想換一具風流倜儻的帥氣身體,就算不去殺害一個凡人,也需要頂替某個將死之人的身份,給死者家屬帶來困擾。
因此“鐵柺李”只能將錯就錯,拿乞丐的身體當自己的肉身。
後來祂覺得這個形象在俊男靚女氾濫的諸神當中獨樹一幟,感覺很有個性的樣子。
於是就算祂擁有變化能力,也不願意再改變形象了。
這些都是題外話,迴歸當下。
孫悟空對何洛能夠入侵自己的精神世界表示出強烈的好奇心。
但何洛卻不能跟祂討論這個禁忌話題,而是直接說明了來意,“先別聊這個,我來到你這裏,是來研究能否把你頭上的‘緊箍兒’給拆掉的。”
孫悟空聞言大喜,頓時將好奇心拋諸腦後,“你果真能夠做到?”
對此何洛不敢打包票,“我得先研究一下才行,可能需要一些時日。你耐心點,該做什麼就去做,不用管我。”
此時的孫悟空經歷過諸多波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懟天懟地的潑猴,祂明白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確實需要時間。
“那就有勞了!你在這裏忙着,我還得去應付唐玄奘。”
說完,祂的意識體兩眼發直,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現實世界。
現實世界裏,衆人正在寶林寺的禪房裏討論如何幫烏雞國國王奪回王位的事情。
孫悟空是個行動派,自然是主張一棒子打死那個冒名頂替的妖怪,一了百了。
但是事情怎麼可能如祂所願,大家表面上認可祂的計劃,事實“五方揭諦”和十八護教迦南卻已經偷偷行動起來,分出一部分人回去通風報信。
接下來烏雞國國王假扮一名僕人,混在取經隊伍裏,一路來到了烏雞國的國都,去覲見冒牌國王。
在這過程中,何洛一直在精神世界裏研究“緊箍兒”。
但是說實話,作爲一件靈魂類神器,這東西的不是那麼容易能夠研究明白的。
何洛琢磨了半天,也只是明白了“緊箍兒”的發動機制。
其實這就跟“死神之鐮”是一個道理,通過現實與精神世界的聯動,來達到攻擊目標靈魂的效果。
兩件神器不同之處在於“死神之鐮”重在殺傷,“勾魂”效果一旦發動就有概率觸發“即死”!
而“緊箍兒”則側重於強控,只要頌念“緊箍咒”,就能百分百發動靈魂控制效果。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到底如何才能解除“緊箍兒”對孫悟空的靈魂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