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混得那麼差,女兒嫁給土司的兒子去了……
“告訴他,本經略已有處置辦法,奸細一事不可聲張,慢慢暗中調查同黨即可。”
“是!”
袁應泰一邊欣賞雪景一邊飲酒。
他心裏知道,張銓肯定會覺得自己瘋了,放着奸細不查,坐視建奴滲透。
可是,他也感嘆張銓這種人眼光太有限……
太幼稚了……
大明那麼強大,建奴那麼弱小。
是個人都會想着從建奴投靠到大明,哪有人想着從大明去投建奴?
荒唐啊~
孫慶這些人是遼東本地的,之前努爾哈赤沒造反,他們跟女真有大量合法貿易。
現在追着舊賬,去查他們之間的往來,有什麼意義?
不如默許保持暗地的聯繫。
讓建奴知道大明很強;讓建奴知道遼人待遇變好了;讓建奴知道大明有源源不斷的強軍、有數量龐大的兵器和物資;讓建奴知道他們沒有勝算。
川軍連續兩次擊敗他們,現在想必有人想着投降了吧~
想必有人畏懼大明的實力,想着要砍下努爾哈赤的人頭,跪着請求投降了吧~
我懂的~
華夏古往今來的兵法謀略,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有點兒枯燥~
而草原和山林裏的野蠻人,就是這麼原始簡單,且有點兒浮躁~
……
“川軍來了!”
“啊啊啊!”
“快扔掉兵器鎧甲!”
“快脫掉衣服,進山跑路!”
鑲藍旗殘兵們一聽到川軍的名字,就嚇得出現應激行爲。
即使努爾哈赤和正黃旗在面前,也有好幾十人直接出現返祖行爲。
“汗父,這些人已經廢了!都殺了吧!”
莽古爾泰看着返祖的殘兵們,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些廢物,他和正白旗早就圍殲了那股川兵。
努爾哈赤看着鑲藍旗嚇壞的樣子、看着幾十個人光着屁股,在雪地裏一會左一會右,到處找山溝鑽。
把他臉都氣得發青了。
可是過了一會,他又惡狠狠地笑了,因爲想到一個可怕的計劃。
“嚇瘋了是吧?那就把他們嚇得再瘋一點!”
他對着莽古爾泰說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莽古爾泰聽了,臉上泛起瘋狂的笑容:“好勒!保準把他們馴化到位!”
“知道要拿出什麼結果嗎?”
“不是自殺,就是殺人!”莽古爾泰拍着胸脯,向努爾哈赤大聲保證。
努爾哈赤很滿意,很快背後就傳來鎖鏈捆綁,以及鞭子抽打的聲音。
“我後金不需要懦夫!”
這些被川軍嚇壞了的數百人,他們不能克服這股恐懼,那就只能去死……
其中活下來的,以後和野人女真一起作爲死兵衝鋒陷陣。
鑲藍旗一共回來3000多人,除了這幾百人還有2000多人。
他們暫時不能和明軍再打了,乾脆安排到北邊野人女真那裏,去抓野人爲兵。
必須好好整頓,我親自巡查和訓練。
努爾哈赤下定決心,接下來幾個月都睡在軍中,以最佳狀態投入到明年的決戰。
暴風雪停了。
王宏宇特訓了幾個時辰,連身邊配合的士卒們都換了幾撥,一直沒有鬆懈。
現在,即使他體力接近枯竭,也能用餘光判斷出雪球的落點,準確地用兵器、鎧甲進行格擋。
“好,這個方法可行,大家也能專門訓練餘光捕捉軌跡和落點。”
他很厲害的一點在於,每次自己做完特訓,就能帶着麾下按照摸索出來的辦法一起訓練。
雖然多數士卒沒有那種天賦,投入特訓的時間也不可能那麼多,但全軍都有這方面的提升,能大幅提高整體的實力和協作。
幾天以後,雪球、飛石、飛斧這種飛行速度的物體,大夥基本能判斷好落點,能儘可能抵擋,減少傷害。
南軍其他各部也跟着開展訓練競賽,大夥有序地展開訓練。
再之後,尤世祿部、趙率教部、姜弼部率先派人來學,又搞搞了幾十名騎兵來交換。
其他兵馬也都進行了類似的訓練。
那可是兩次擊敗建奴的強軍的訓練方法,其他各部只要聽說,都會或多或少跟着學一些。
周敦吉看着三弟的成就,感覺十分欣喜,因爲專門訓練餘光,確實是神來之筆。
可是觀察了一段時間,他又發現弱點其實還沒解決。
“三弟,我說過你太依賴眼睛了。”
他圍着王宏宇走了一圈,說出自己的分析。
三弟擅於用眼睛,特別擅於觀察和思考,但是這些觀察都是用眼睛。
爲什麼自己和別的厲害將領,也能躲開側面的飛斧,卻沒有領悟出餘光的妙用呢?
聽大哥表達出這個疑問,王宏宇也冷靜思考了一會。
大哥武藝在自己之上,二哥更是武藝接近劉綎。他們不是靠餘光,那是靠……
“聽力!”
“沒錯!”周敦吉已經看出原因:“因爲你非常依賴眼睛,所以能很快領悟訓練餘光。可是你的聽力不強,是個老兵就比你優秀。”
一提到聽力,王宏宇就有點泄氣。
偏偏我不擅於啊~
對於自己來說,英語考試遇到聽力就全選C,擠出時間做別的題,得分比好好聽還要高……
“要聽箭矢、飛斧的聲音,來判斷軌跡與落點嗎?”
“正是。”
好吧……這可不太有信心,練了這段時間,根本沒聽出什麼名堂。
“因爲你太依賴眼睛了,所以接下來我帶你去見個人。”
跟着大哥走,又要搞特訓。
兩人帶着幾十名騎兵,離開渾河南岸,直奔遼陽、瀋陽之間的一座小山。
此山佈滿松樹,有一處結冰的水塘正適合捕魚,是一個風景優美卻遠離道路與城鎮的地方。
山上遠遠可以望見一縷孤煙,結合周邊一片白色積雪與綠色松樹,瞬間就讓心裏寧靜下來。
“這像是世外歸隱之處。”
王宏宇不由自主感嘆道。
周敦吉盯着那縷孤煙,同樣發出感嘆:“本應像你所說,但現實往往很殘酷……”
沿着緩坡騎馬上山,到了一座木屋前,一箇中年人背對着他們,正在精心打理自己的弓箭。
“你們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他背對着他們,就知道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