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挽明:從在野侯爵開始 >第183章 挖了一個大坑
    內容當然掀起軒然大波。

    遼陽城危在旦夕,兵力嚴重不足,南軍見死不救,甚至有通敵的情況。

    這都是袁應泰親筆,對於南軍的內容全是來自上位者的偏見和敵人奸細的謠言。

    趙南星、高攀龍等人怒不可遏,這回不管之前討論計劃,急着要開噴了。

    另外,由於袁應泰有八百里加急的權利,而張銓卻沒有這麼高的權限,張銓的舉報稍晚一點點到了。

    張銓的舉報比袁應泰的早發出兩天,晚到了兩日。

    內容是:袁應泰以“仁義”之名,不處理遼陽內奸和流言,對渾河血戰的南軍、邊軍不管不顧還加以污衊的舉報奏章。

    這一下子,朝廷有些軍事頭腦的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孫承宗在大同待過很多年,知道草原上聽從實力而非仁義,蒙古完全可能在戰局不利時倒戈。

    另外,他也清楚內奸流言的破壞力,這些年關注遼東戰局,深知努爾哈赤精於此道。

    孫承宗有了判斷,跟好友內閣大學士劉一璟說明他的想法:

    建議東林羣僚對於武將不要過於鄙視,遼東前線戰況不利的局面已是事實,不要過於袒護袁應泰。在未來用人方面,也要重視文武一心,這樣才能發揮出明軍本來的實力。

    劉一璟聽了覺得很專業,說是考慮考慮,爭取把這事給穩過去。

    可他哪管什麼用啊?

    東林黨噴起來,皇帝都靠邊站,宮廷都闖進去搶人。

    區區一個內閣大學士,就算是東林自己人,敢擋路也一邊去。

    袁應泰最後的奏章一到,趙南星和高攀龍坐不住了,不等葉向高就任,立刻開炮抨擊南軍。

    左都御史趙南星,作爲都察院的一把手,直接指責周敦吉之前就有私自朝土司動手的行爲,現在不聽號令,根本就是莽夫私自浪戰,葬送戰局。

    高攀龍則是急呼呼地爲袁應泰打掩護,說什麼他敢於出城迎戰,明知兵力不足也有勇氣決戰,相信一定會守衛遼陽到最後一刻。

    一看他們沒有按照約定,鄒元標也上奏。

    他是在張銓的奏章到了之後,冷靜分析認爲張銓陳述是真,袁應泰的視角有問題。

    所以上奏說,渾河血戰乃英雄般的一戰,數次擊退敵人,打得三倍敵人屢次敗退。如果得到全力支援,何愁破不了努爾哈赤。

    這是站隊張銓,明着跟趙南星、高攀龍唱反調了。

    朝堂所有人都知道了,東林內部大佬之間在爭鬥。

    那些因爲同一屆科舉、有好友在東林,本來有可能被東林黨拉入夥的人,紛紛保持距離,生怕捲入東林黨內部大戰之中。

    劉一璟、韓爌兩個內閣大學士,怕引火燒身,紛紛不敢出聲站隊。

    他們也對東林黨知根知底,裏面幾個火爆的一旦噴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就算他們和孫承宗一起站出來,可有誰聽啊?

    孫承宗一個東林新納入成員,劉一璟、韓爌官職高,但東林內話語權少,趙南星、鄒元標、高攀龍、汪文言哪個會聽他們的?

    而且,有話語權的人沒閒工夫關注他們的建議。

    都在發動學生和好友加入戰局呢。

    鄒元標這邊的戶部主事艾友芝上奏,說是袁應泰用了朝廷800萬兩白銀,這個時候把責任推給浴血奮戰的武將,這絕不應該。

    而且之前一批武將上奏,說大規模吸納蒙古難民,招募爲軍有巨大隱患,現在張銓又指出他們在城內作亂,瀋陽失守也有類似原因。

    努爾哈赤本沒有強攻遼陽、瀋陽這種大城的能力,現在形勢危機實在是自己造就的。

    這奏章水平不低,其實也是有戰前王宏宇給他寫過信,就按照這樣陳述過努爾哈赤無強攻大城能力,但蒙古難民有隱患。

    艾友芝直接把王宏宇信裏的話一抄,就寫出這樣有水平的奏章。

    可是擋不住人海戰術。

    趙南星、高攀龍一發聲,他們同門和學生的數量多於鄒元標。

    立刻山呼海嘯,幾十人接連上奏,出現各種彈劾。

    一批批彈劾遼東南軍各個將領,說他們不聽號令目中無人。

    又一批彈劾,直接抨擊

    還有一封彈劾保定巡撫韓浚的,說他在保定徵兵不利,還彈劾當時入獄的王宏宇,放任這些武夫目無綱紀。

    最後這個是趙南星親自構思的,爲的是把涉及此事的楊漣拖進來。

    楊漣職位雖不高,但名聲極大,他如果加入戰局,鄒元標就會更加勢單力孤。也能告訴其他東林成員,是該站隊的時候了。

    趙南星沒有指使直接抨擊鄒元標一脈,是因爲還念在同爲東林大佬的友誼上,這次不吸取教訓,以後可就不要怪不講情面了。

    見到這個結果,東林內部一些新納入的成員十分失望。

    孫承宗當即就寫信給好友袁可立,陳述東林黨虎頭蛇尾,剛上臺半年就這樣,爲了袒護同僚而搬弄是非,雖然有部分務實者,但沽名釣譽風氣嚴重,瘋起來連自己人都咬。

    還有謝學龍、黃公輔等本非東林,但因爲比較正氣又有能力和前途,被東林有意結交納入的成員,此時也都很聰明,都漸漸看清局勢,與東林保持一定距離。

    東林黨如此互撕,不僅讓新納入的有志之士看清面貌,還讓許多天下有擔當的人心裏失望。

    比如趕到京城,正準備明年科舉的盧象升、黃道周等人,他們本來對東林的正氣十分敬仰。

    可聽說了東林互撕,尤其是朝堂爭論傳到士林與京城大街小巷後,變得誇張了許多。

    盧象升早就喜好軍事,覺得鄒元標、艾友芝所說在理,對東林黨多數人的言論大感失望,以後專門和東林中高談闊論者,保持距離劃清界限。

    黃道周則是佩服鄒元標年少時頂撞張居正的勇氣,現在也對他敢於堅持意見,與東林其他人對峙的堅持感到敬佩。所以隱隱將抨擊鄒元標的大部分東林黨作爲對立面。

    京城大街小巷中輿論的導向,當然有王宏宇提前佈局影響的結果。

    孟彪、魏良卿等都沒少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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