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房子的門意外的打開。黑暗中一個欣長的身影輕聲走了進來,直接走進了主臥。
左手戴着饕餮扳指的手。旋轉開臥室的門,看着牀上小小的蜷縮成一團的身影,身體不由的僵住了。
輕聲向牀邊坐下,不驚擾早已熟睡的人。頭上的短髮恣意的凌亂着髮梢落在了她的脣角,牀邊的人,看着她依舊睡覺時喜歡嘟着嘴的樣子,心裏不由的一暖。
指尖撫去了她臉龐上的髮絲,露出了一張素淨的小臉來。
明知道不應該過來,可是還是忍不下心裏的衝動來看看她。指尖貪戀她皮膚的柔軟,漸漸地由不經意間的輕觸,轉爲不捨。
好像抱着她,好想緊緊的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裏這一輩子都不打開。誰知道什麼時候一不留意,她就又跑的事無影無蹤,在讓他找很久很久。
這一生太短了,他可不想這輩子都用來追她。
脣輕輕的落在她的額頭上,彷彿害怕驚擾到她。
眼角漸漸的的溼濡,脣顫抖的不停,他緊咬着牙關握緊了雙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臥室。
剛出了門,門外站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黑暗中銘瑄的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神發亮的看着他。
一時之間他竟然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銘瑄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澹臺彥旭,澹臺彥旭耳尖不由的發紅,好想做錯了什麼事兒被人抓了個正着。
黑暗中,銘瑄向後退了一步走向了客廳,眼睛看着澹臺彥旭。
澹臺彥旭竟真的看懂了他的意思走到了銘瑄的身前。
銘瑄小小的身子仰着頭看着很高很高的他絲毫沒有任何的懼意,“澹臺先生,我想跟你談談,不知你可否方便”
銘瑄一開口就驚的是七葷八素的。
澹臺彥旭壓下了心中的好奇,帶着銘瑄走向了隔壁的套房。銘瑄皺了皺眉頭,看着他打開了門,淡定的走進了房間。
看着滿屋子裏的畫像,銘瑄詫異的站在了原地。
“喜歡喝什麼”
“不用麻煩了,一杯白水就好”
澹臺彥旭從一旁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此刻聽到他這般小大人的樣子說着話。
這孩子是在防着他嗎
銘瑄走到了一幅畫前,畫中的女子身穿一身藍色的紗裙,一頭墨色的長卷髮鬢角辮起,發間綴着珍珠的飾品。精緻的五官沒有多加修飾,她的美,美的那麼幹淨純粹。
雖然此刻的媽媽與畫中人差了太多,但是他還是一眼認出了了她就是媽媽。
滿屋子的肖像油畫,女子的狀態每一個都不同。但他最喜歡的是身前的這一張,小小的手慢慢放在了畫上。澹臺彥旭的身影再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澹臺先生這些都是您畫的嗎”
澹臺彥旭抓住了他稱呼上的不同,由你變成了您。
“嗯”澹臺彥旭撫了撫銘瑄的頭,“很美吧”
,“您能教我嗎”
“可以”
澹臺彥旭抱起了他,“澹臺先生我長大大了我可以自己走的。”澹臺彥旭沒有理會他,抱着他走向了一旁的畫室。
“媽媽肯定討厭你的霸道”
“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很生氣”銘瑄紅着小耳朵撇開了頭。
澹臺彥旭看着他泛紅的耳朵,摸着他的耳朵笑了出聲。銘瑄低下了頭但也不看向澹臺彥旭。
“很尷尬吧我也是”
銘瑄詫異的回頭,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畫室裏起好了好幾副的鉛稿,有他的、有喬喬的、也有媽媽短髮的樣子。
“你早就知道了我們”
“你怎麼認出我的”
“喬喬在機場的時候看到了你手上的戒指,我記下了車牌,回來查了一下。”
“誰教你的”
“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拋棄媽媽”
一大一小,一雙成熟內斂的金絲丹鳳眼對上一雙純粹清亮桃花眼。兩人這次誰也不肯退讓,等着要對方先說出答案來。
第二天沒等鬧鐘的驚擾,司徒若凝早早地醒來卻再也怎麼睡不着。懷中抱着抱枕就那麼呆呆的坐在牀上,做到天亮。
她沒想到她昨晚可以夢到他,過去的三年裏她不斷的期待可以夢到他,他卻一直吝嗇的拒絕出現在自己的夢中。沒想到,最害怕、最想要逃避他之時,他卻出現在了自己的夢中。
那麼的突然,那麼的讓她束手無策。
心中對於澹臺彥旭的思念卻越來越強,她真的很想看到他,真的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喊一聲。阿彥我是你的凝兒。
她想起了馮溪的話,她不能回去,不能了。
那一槍,是她開的,子彈射入了他的心肺。
痛苦的雙手握拳敲擊着頭部,怎麼都趕不走腦海裏的那個場景。
血滿目的血都趕不走
他,胸口的血怎麼都止不住。
“阿彥對不起”司徒若凝每敲一下自己的頭就反覆的呢喃一次。銘瑄盯着重重的眼皮走到了媽媽的房子前。
“阿彥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我沒有想到過要殺了你,我沒有”
銘瑄楞在了原地看着牀上的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女人,原來這就是他教他畫了一整個通宵的原因。
銘瑄輕輕的合上了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明明很困卻怎麼也睡不着。
鬧鐘響起,司徒若凝看着喧囂的方向,整個人呆呆的看着鬧鐘的位置。
喬喬揉着眼睛走到了房門前,推開了門。“媽媽媽媽你爲什麼不關鬧鐘。咦媽媽你坐着睡着了嗎”
司徒若凝轉頭看向喬喬,關掉了鬧鐘。
“沒有媽媽只是沒有睡醒,腦袋有些暈”
喬喬張開了雙臂,司徒若凝抱起了喬喬走向了衛生間。
“我們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看望袁爺爺和袁奶奶。”
“可是喬喬還想睡一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