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知意從小一起長大，最清楚她的脾氣。
那丫頭平日裏逆來順受，最聽他的話，嫁給晏沉風之前，更是整天黏在他屁股後面，像個跟屁蟲一樣。
怎麼一場火災過去，就從純良的小白花變成可怕的食人花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方卓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答案，最後在排除自己的情況下，自然而然懷疑到了沈嬌嬌身上。
火災那天，她和沈嬌嬌裏應外合。
原本沈知意應該把機密交到他手上，誰知卻中途折返，阻止了火災的發生。
那就說明，她一定是在路上知道了什麼。
再結合沈嬌嬌之前說沈知意恢復了她和保姆的通話記錄，更覺得是沈嬌嬌處理不當，落了什麼把柄在沈知意手上。
正想着，沈嬌嬌一臉鬱悶地走到他面前。
身上還穿着自己的衣服。
方卓蹙眉：“怎麼，沒有喜歡的禮服？”
沈嬌嬌“嗯”了一聲，見四周沒人，委屈地抿了抿脣：“我喜歡沈知意身上那件，可是她不想讓給我。”
若是放在以前，方卓肯定會心疼。
但一想到因爲沈嬌嬌的疏忽，他沒能拿到晏氏機密，還被沈知意當衆羞辱，心情就格外不爽，語氣也跟着生硬起來：“那你就換件別的，非要跟她搶一件嗎？”
沈嬌嬌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方卓會這麼說，聲音頓時更委屈了：“方卓，你什麼意思，覺得我配不上那條裙子？”
“沒有……”
“那爲什麼不幫我想想辦法？”沈嬌嬌氣結，一屁股坐在方卓旁邊，“你不是說過，會好好對我嗎？”
方卓這會兒根本沒心情跟她扯這些，深呼吸，問：“咱們兩個的關係，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沈嬌嬌聞言，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合着方卓是覺得，沈知意的變化都是拜她所賜！
“還有通話記錄的事，我找人問過了，刪除之後雖然可以復原，但需要通過軟件，不是隨便點兩下就能做到的。所以我在想，有沒有可能……”
“沒有可能。”沈嬌嬌冷冷打斷方卓，“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不相信我，覺得那些祕密是我泄露出去的，可我這麼做圖什麼啊？”
她一個大小姐在外流落十幾年，每天喫不飽穿不暖，養父母死後更是直接被送到孤兒院。
這種糟心的日子，沈知意可是一天都沒體驗過！
見沈嬌嬌眼圈兒紅了，方卓意識到自己把話說狠了，連忙解釋：“嬌嬌，我不是那個意思……”
誠然沈嬌嬌做事不太穩妥。
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沈遠山唯一的親女兒，以後還有用得上的時候。
沈嬌嬌也清楚方卓是喫軟不喫硬，敲打兩句之後又變回嬌滴滴的模樣，哽咽道：“就因爲沈知意，我在外面吃了那麼多年的苦，她搶走我的身份和我的親人也就算了……現在連一條裙子都要搶，卓哥，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方卓最見不得沈嬌嬌這副受委屈的樣子，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瞬間爆棚，溫聲問：“那件禮服，你真的想要？”
“那好。”方卓掏出手機，“我幫你把它拿下。”
……
方卓之所以這麼有底氣，是因爲vk的區域經理是他的高中同學。
兩人關係不錯，又有生意上的往來，區區一件禮服，找個藉口壓下來不是什麼難事。
方卓向沈嬌嬌誇下海口之後便去外面給朋友打電話，沈嬌嬌則滿心歡喜地等着他的好消息。
“嬌嬌，還沒挑到喜歡的禮服嗎？”沈知意走到沈嬌嬌旁邊，佯裝關心地問。
“我……沒呢。”沈嬌嬌說着，下意識看向沈知意身上的禮服，“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挑不到喜歡的。”
她喜歡的，在沈知意身上呢。
不過沒關係。
等方卓回來，禮服就是她的了！
沈知意不傻，從沈嬌嬌開始慫恿她換其禮服，就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
若是前世，她肯定會看在姐妹情誼上把禮服讓出去。
但現在……
這禮服就算是爛在她手裏，也不可能便宜了那個賤女人！
沈知意在心裏冷哼，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開始給沈嬌嬌挖坑。
她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想了好久，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不該不分青紅皁白甩你一巴掌。但你知道，我也是擔心陽陽和暖暖，情緒有點失控。要不這樣，你挑幾件禮服，我買來送給你，就當是向你賠禮道歉了，如何？”
沈嬌嬌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
沈知意竟然要送她禮服？
vk的禮服有多貴，她不知道嗎？
爲了證明自己不是在開玩笑，沈知意掏出一張黑卡：“這是沉風給我的，他讓我隨便刷，幾件禮服應該還是買得起的。”
看到黑卡的瞬間，沈嬌嬌眼睛都亮了。
她知道晏沉風對沈知意不錯，尤其在經濟上，從不虧待她。
若是沈知意真願意做這個冤大頭，那也未嘗不可。
反正方卓已經答應她，會讓區域經理將那件禮服壓下來，再以其他人的名義買下來送給她，營造出一種禮服不小心落入她手中的“巧合”。
這樣一來，禮服既不算她搶的，沈知意又拿她沒什麼辦法，可謂是一舉兩得。
想着，沈嬌嬌試探地問：“這裏的禮服好貴的，我真的可以隨便挑嗎？”
“當然。”沈知意挑眉，“不止禮服，還有鞋子、包包、首飾，只要是你喜歡的，統統讓他們包起來。”
沈嬌嬌聞言，興奮的臉都紅了。
她就知道，人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脫胎換。
沈知意現在這副無私奉獻的樣子，簡直蠢到家了！
……
方卓回到門店，看到沈嬌嬌像個女土豪一樣，指着展櫃裏的奢侈品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全都給我包起來。”
除此之外，她身後的店員懷裏還抱着好幾套禮服，每一套都價格不菲。
方卓一愣。
這是鬧的哪一齣？
沈嬌嬌餘光一瞥，看到方卓，笑盈盈地走過來：“卓哥，姐姐說今天她來買單，你有沒有喜歡的東西，也挑幾件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