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方卓被兩個保鏢抓着肩膀，用力撞在牆上。
“方先生，我勸你不要做妄圖逃跑的傻事。”保鏢扣着方卓的肩胛骨狠狠一碾，“你睡了我們主子的老婆，總要付出點代價。”
“嘶！”方卓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的烤瓷牙被晏啓平打掉了，眼睛腫成熊貓，鼻樑也歪到一邊。
原以爲晏啓平會差人送他去醫院。
沒想到，等待他的竟是兩個保鏢毫無理由的押送。
“我不跑，但你們至少要告訴我，要帶我去哪兒吧？”方卓少了兩顆牙，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保鏢懶得解釋，抓着方卓的肩膀往後一收。
方卓調轉方向。
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沈知意身上。
“二太太。”保鏢看到沈知意，向她打了聲招呼。
沈知意點點頭，目光掠過狼狽不堪的方卓，問：“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保鏢微微頷首：“抱歉，這是我們主子的私事。”
兩個保鏢是晏啓平的人。
不出意外，應該是想把方卓帶到一個隱祕的地方，好好折磨一番。
“知意！”看到沈知意，方卓眼前一亮。
沈知意挑眉：“有事？”
方卓眼巴巴地看着她：“你能不能幫我跟你大哥說說，讓他先送我去醫院？”
他本能不想求沈知意。
但現在，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幫你？”沈知意輕笑，“方先生剛纔不是還說是我陷害的你嗎？這一盆髒水潑下來，我差點兒就洗不清了，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呢？”
方卓咬了咬牙，努力控制情緒：“當時我看你進來，第一反應是你做的局，但我後來想了想，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種惡毒的事……”
“方先生對很瞭解？”沈知意脣邊笑意更深，“那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對仇敵一向沒什麼同情心，甚至喜歡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你……”方卓深呼吸，強忍怒意，“知意，我們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從前我對你的那些好，你都忘了嗎？看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就一點都不心疼？”
正這時，晏沉風從遠處走來。
聽到方卓提出的問題，男人駐足。
目光落在沈知意纖細如柳的背影上，眸色微沉，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其實，他一直很好奇。
沈知意喜歡方卓那麼多年，感情真的會說沒就沒？
有沒有可能，她對方卓還有那麼一丁點不捨？
思忖間，沈知意開口：“從前你對我的好，我當然不會忘。”
晏沉風微微皺眉。
骨節分明的手指倏然捏緊。
卻在下一秒，聽她繼續道：“但你捫心自問，你對我好，是發自真心的嗎？”
“當初你接近我，是因爲我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後來沈嬌嬌回來了，你發現我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把我一腳踢開。”
“所以你變成現在這樣，我不僅不心疼，還覺得很痛快。”
“這個答案，方先生可還滿意？”
方卓被沈知意冷漠的態度刺痛，卻還是耐着性子道：“知意，我不知道晏沉風對你說了什麼，讓你短短時間對我的態度變化這麼大，但應該清楚，我接近你不是因爲你的身份，是因爲你這個人，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親妹妹看待……”
對他的稱呼，也不再是客氣疏離的“方先生”。
“方卓，你惡不噁心？”沈知意蹙眉，“少跟我提什麼哥哥妹妹的，我可沒你這麼不要臉的哥哥。還有……”
沈知意上前一步，清冷的雙眸直勾勾盯着方卓：“沉風出車禍是誰指使的，你以爲我不知道？留你一條命，是不想你死得太痛快。”
沈知意背對晏沉風，並不知道男人就在身後。
她聲音冰冷，盈盈一握的腰肢卻挺得筆直，彷彿面前的男人只是一隻不足爲懼的螻蟻。
想起自己如今的遭遇，方卓終於裝不下去，臉上露出戾色，“沈知意，你不想幫我就算了，沒必要說這麼多，還有你那個短命鬼老公，他出車禍是他命不好，跟我有什麼……”
“啪——”
方卓話沒說完，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沈知意新做了指甲，上面的水鑽狠狠劃過他的皮膚，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方卓的臉被扇到一邊，腦袋耷拉着，啐了一口鮮血。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沈知意一字一句道：“我老公命硬的很，就算你死一百次，他都不會死！”
方卓沒想到沈知意下手這麼狠。
一時間，積壓在胸口的怨氣蓬勃而出。
他卯足力氣，擡起手。
下一秒，竟被另一隻手鉗在半空中。
晏沉風不知何時來到沈知意身側。
手腕微微用力，將方卓的手臂折成一個扭曲的角度。
“唔……”方卓疼得眼冒金星，如死狗般癱軟在地上。
晏沉風看一眼保鏢，“還愣着幹什麼？”
保鏢回過神來，連忙拖着疼暈的方卓離開。
“怎麼樣，沒傷到你吧？”晏沉風看向沈知意，確認她毫髮無損，才放下心來。
“放心吧，你老婆沒那麼弱。”沈知意微微一笑，挽住晏沉風的手臂，“事情都解決了嗎？”
晏沉風“嗯”了一聲，“沈嬌嬌已經承認了，是她陷害未遂，自己喝了那杯果汁。”
對於這個結果，沈知意並不意外。
但也只是嘆了口氣：“沈嬌嬌是柳曼的親生女兒，就算沈嬌嬌做了錯事，她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我知道。”晏沉風目光微沉，“我只是想讓他們明白，你是我晏沉風的人，只要我在，就沒人能欺負到你頭上。”
“啪、啪、啪——”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掌聲。
沈知意回頭，看到晏明玉在鼓掌，臉上還噙着一抹姨母笑。
“姐……”沈知意臉頰微燙。
晏明玉走到晏沉風面前，握起拳頭，輕輕捶了他一下。
“可以啊你，竟然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我還以爲你是個榆木腦袋，這輩子都開不了竅呢。”
晏沉風臉一沉。
“好了，逗你玩兒的。”晏明玉斂起笑容，“辭安呢？叫上他一起回去吧。”
三人正往外走時，沈知意的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晏夫人。
沈知意接起電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晏夫人急切而又恐慌的聲音。
“知意，不好了，陽陽和暖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