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沒想到男人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趕到,急忙把臉上的飯菜弄下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
“把那三個人抓起來,送警察局。”晏沉風冷冷吩咐手下。
“是。”
三個大媽一聽晏沉風要把她們抓到警察局,連忙發揮出撒潑的本事,躺在地上哭喊起來。
“大家快看啊,晏氏仗勢欺人啦!”
“我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竟然被這樣對待!”
“外面的傳言果然不假,晏沉風和他老婆就是敗類,心都是黑的!”
晏沉風很少見到這麼的混不講理的人,完全不想跟她們多說一句廢話,伸手摘下沈知意頭上的飯粒,旋即睨向那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
“現在你們知道沈老師的身份了,還有人想繼續採訪嗎?”男人眸色清冷,聲音更冷。
記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了
如今在h國,晏沉風和原不凡之間的恩怨已經被放到了檯面上。
這個時候報道沈知意的好人好事,不就是在和原不凡作對?
記者們權衡了一下利弊,不約而同選擇放棄。
反正對他們來說,報道什麼都一樣。
大不了回去寫一版“晏太太舌戰信號燈大媽”,照樣能博取一波熱度。
待人羣散開,晏沉風看到還有一個男人仍然堅定地站在那裏。
“你還不走?”晏沉風問。
男人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沈老師掌握急救措施,臨危不亂,孩子們很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險,我覺得,這件事很有報道的價值。”
晏沉風看一眼男人揹包上的logo,上面印着“新時代”三個字。
“新時代週刊”在h國沒什麼名氣,是個不入流的小報社。
沒想到,下面的員工倒是挺有魄力。
“金南,你去對接一下這位記者。”晏沉風道,“我先帶知意回去。”
“是。”
金南頷首,掏出名片遞給男人,“我是晏總的特助,有什麼事可以聯繫我。”
男人受寵若驚,雙手接過名片。
……
車上,晏沉風將溼紙巾遞給沈知意。
“先擦擦。”
沈知意低着頭,擦着油膩膩的頭髮,眉頭始終皺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市區路況太差,我在路上堵了很久,所以來晚了。”晏沉風解釋了一下他遲到的原因。
但沈知意好像並不在意,只專注地擦着頭髮,緘口不語。
晏沉風看出女人的心不在焉,搶走她手裏的溼紙巾,溫柔地幫她擦拭起來。
沈知意回過神來,看向晏沉風。
“老公,我覺得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那三個大媽……”
“我知道,她們是原不凡找來的。”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沈知意抓住晏沉風的手,直視他的雙眼,“剛纔你沒在,沒聽到她說的話,她提到了蘇棠月,就是那個當初給你下藥的女傭……”
“蘇棠月?”晏沉風皺了皺眉,感覺這是個很久遠的名字。
聽到沈知意這麼說,晏沉風也意識到了那三個人的詭異之處。
要知道,蘇棠月被趕出晏家時,原不凡還沒來華國。
連原不凡都不知道的事,她們怎麼可能知道?
“看樣子,原不凡身上還有更多不爲人知的祕密。”
晏沉風目色微沉,若有所思。
……
回到別墅,沈知意直奔浴室,費了好半天力氣才把自己洗乾淨。
出來的時候,接到溫子默的電話,說是最後一個家長也把孩子接走了,目前就只有羅小雅還在醫院。
沈知意打開微信,把羅小雅心臟的片子發給周景淮。
周景淮:【這是誰的片子?】
沈知意:【班上一個學生的,你看看有沒有手術的必要?】
周景淮:【她的病情比較複雜,經濟允許的情況下,還是建議手術治療,藥物只是姑息療法,治標不治本。】
沈知意:【手術需要花多少錢?】
周景淮:【二十萬左右。】
沈知意:【知道了。】
看到這個數字,沈知意放下手機,輕輕嘆了口氣。
二十萬對現在的她來說可能不算什麼。
但對羅小雅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鉅款。
再說她那個聯繫不上的姑姑,連羅小雅生病住院了都不來看她,就更別說是在手術單上簽字了。
片刻,周景淮又問:【是這個患者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沈知意想了想,回覆:【她的監護人失聯了。】
周景淮這下明白沈知意在愁什麼了。
以這孩子目前的情況,手術肯定是耽誤不得的。
但在沒有監護人簽字的情況下給孩子做手術,一旦出現什麼問題,主刀醫生和醫院都要負責。
周景淮知道沈知意這段時間在h國過得水深火熱,光是對付原不凡就已經自顧不暇了,估計也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這個孩子,於是道:【這個孩子的事交給我吧,等她情況好一點,讓她轉到慈安治療。】
沈知意:【這樣不會麻煩到你嗎?】
周景淮:【早晚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看着屏幕上的“一家人”三個字,沈知意心頭一暖。
這次她直接用語音問周景淮:“所以,我什麼時候才能改口叫你姐夫?”
周景淮這次也用語音回她:“明玉說了,等陽陽回來,她要讓陽陽和暖暖一起做婚禮上的小花童。”
沈知意彎了彎嘴角,“那麻煩你幫我轉告明玉姐,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她已經知道了你陽陽的下落。
只要找到進入萊茵島的方法,他們一家人就可以真正地團聚了。
正在這時,晏沉風拿着一條溫熱的乾毛巾走過來,蓋在沈知意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在跟誰聊天?”
“周景淮。”沈知意道,“班裏不是有個小姑娘查出心臟病嗎,她的家庭條件不太好,我想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