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萊茵島是江鴻的地盤。
晏氏和江氏之間的恩怨他有所耳聞。
但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他很確定。
那就是憑晏沉風一個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是江鴻的對手。
這些年,江鴻在島上祕密培養人才、儲備軍火,弄出大片鐳射區域防止外人進入。
搞不好,裏面已經被他打造成一個軍事帝國。
這樣一來,就算是晏氏和裴氏的人全部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有勝算。
見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晏沉風有些奇怪,“丹斯里大人?”
裴語堂回過神來,道:“沉風,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萊茵島附近的海域極其兇險,以晏氏和裴氏的能力,未必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聽到裴語堂這麼說,晏沉風並不意外。
他們通過原不凡提供的資料已經分析出,萊茵島下面可能有晏氏十倍不止的兵力。
就算裴語堂再追加五成,也還有四成的差距。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現在,誰也不能確定島上是什麼情況。”裴語堂道,“沉風,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站在我的角度來看,這實在不是一個萬全之策。”
“但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晏沉風沉聲,“我的兒子現在就被江鴻軟禁在萊茵島上,爲了救他,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哪怕這一仗並無勝算。”
裴語堂聞言,表情變得更沉重了。
其實,他很能理解晏沉風的心情。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父母都可以爲了孩子付出生命。
只是作爲晏沉風的長輩,他也同樣面臨着同樣的問題。
裴永蓮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將晏沉風認回來。
如果晏沉風這個時候再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的女兒又要再體會一次喪子之痛。
“沉風,你給我三天時間,我再想想辦法。”裴語堂沉聲,“我是m國的丹斯里,雖然這些年和王室沒什麼交集,但他們或許會賣我一個面子。”
“至於你,這幾天儘可能去打探一下萊茵島的更多消息。”
“只有掌握更多信息,這一仗才能打得更有底氣。”
晏沉風“嗯”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手下蹙眉問裴語堂:“丹斯里大人,您確定要讓王室插手這件事嗎?”
裴語堂面色凝重,蒼白的臉上佈滿歲月留下的皺紋。
須臾,喃喃道:“這是我欠沉風的……”
三十年前,他將晏沉風送給晏沅洲,讓他和生母分別,在華國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
現在,他必須想辦法彌補回來。
……
三天後。
裴語堂收到m國王室發來的消息。
對方表示不太願意插手h國的事,但如果他執意要調兵,也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暗中提供一些幫助。
而這也相當於是一種婉拒了。
對於王室的選擇,裴語堂十分理解。
畢竟,江鴻是h國人。
這天,裴永蓮看到裴語堂愁眉不展地在書房裏踱步,吩咐傭人泡了一壺安神的花茶,親手給他送過去。
裴語堂看到裴永蓮有些意外,“永蓮,找我有事?”
裴永蓮不語,將花茶放到桌上,給裴語堂倒了一杯。
“爸,喝茶。”
“……”
裴語堂坐到沙發上,輕輕嘆了口氣。
“您還在爲沉風的事發愁嗎?”裴永蓮雙手交疊在腿上,坐姿端莊優雅。
這幾天發生的事,她已經從手下那裏聽說了。
據說是晏沉風想從裴語堂手裏借兵強攻萊茵島。
但裴語堂覺得裴氏人手不夠,又向王室申請,卻遭到婉拒。
裴語堂現在這麼愁眉苦臉,應該就是不知道該用僅有的兵力搏一搏運氣,還是勸晏沉風不要衝動行事。
“永蓮,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想彌補沉風。”裴語堂靠在沙發上,彷彿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但江鴻那個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並且,他也從不打沒準備的仗。”
“萬一我們賭錯了,不僅陽陽救不出來,還會犧牲很多無辜的部下。”
裴永蓮深知裴語堂的顧慮。
雖然她不怎麼關注國際局勢,但因爲身在豪門,對江氏集團和江鴻這個人,多少也有些瞭解。
而且她還從沈知意那裏聽說,江鴻曾經將他的養父一舉拉下神壇,還害死了養父的兒子,也就是晏沉風的爺爺。
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別說是在海底搞軍火。
就算是弄出生化武器也很正常。
也難怪裴語堂如此糾結,生怕走錯一步,釀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爸,王室拒絕您的事,您告訴沉風了嗎?”
“還沒有。”裴語堂搖了搖頭。
晏沉風那邊一直在等。
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我瞭解沉風,在這個世界上,他只聽一個人的話。”
“你是說……”
裴永蓮點點頭,“這件事交給我吧,我去找知意聊一聊,讓她勸沉風不要衝動。”
不管怎麼說,陽陽目前是安全的。
如果上島的時間再延後一些,說不定他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永蓮,辛苦你了。”
“沉風是我的兒子,沒有人比我更想讓他健康的活下去。”裴永蓮長睫低垂,“不過……”
“如果和江鴻正面對決是他的夙願,我想,我也會尊重他的決定。”
話落,裴永蓮站起身來,朝裴語堂微微頷首。
旋即轉身,邁着優雅的步伐離開房間。
……
翌日,h國。
沈知意接到裴永蓮的電話,說她來h國了,想約她見一面。
地點就在商業街的咖啡廳。
沈知意有些驚訝,沒想到裴永蓮會忽然來h國,直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下午。
沈知意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
一進門,就看到一抹知性優雅的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