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棠卻跟沒事人似的杵在旁邊,等着看徐燦的笑話。
她就愛看秦墨澤訓她的樣子。
簡直痛快極了。
“對不起。”徐燦一如既往低着頭,“我只是一時衝動……”
“下次再這樣,你就呆在沁園別出來了。”
男人說完,大步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徐燦作勢跟上,卻被陳棠擋住去路。
月色下,女人撩了下大波浪捲髮,烈焰紅脣挑起一抹譏諷的笑。
“我發現你是真固執啊,墨澤不喜歡什麼,你就偏要做什麼,真以爲自己有個兒子就能母憑子貴了?”
徐燦臉色慘白,似乎是對陳棠有着生理性的牴觸。
是的。
她怕這個女人。
除了因爲這個女人比自己優秀、強勢之外。
還因爲她有秦墨澤撐腰。
倒是她這個正牌太太,活得比一隻螞蟻還卑微。
“讓一下。”徐燦抖着脣道。
陳棠一聲輕笑,踩着高跟鞋往旁邊讓了一步。
徐燦快步走向黑色轎車,像往常一樣坐在副座上。
暮色中的轎車並未發動。
像是在等待真正的女主人。
陳棠慢條斯理地走到車子旁邊,來開後面的車門,坐到秦墨澤旁邊。
司機早已習慣了三人這種扭曲的關係。
秦總的正牌太太每次都像助理一樣坐在副座,放任老闆和祕書坐在後面。
偏偏秦總對此也沒有任何說法,就像是在故意膈應徐燦一樣。
隨着車子緩緩駛上公路,徐燦閉上雙眼,在腦海中反覆回想沈知意交代給她的事情。
手指一寸寸陷入裙襬。
她恨秦墨澤,更恨陳棠。
如果計劃真的能成功,那她就再也不用看陳棠的臉色了……
……
另一邊。
沈知意和晏沉風也上了車。
金南沒有喝酒,在前面開車。
車廂中的擋板爲後面的兩個人營造出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
“今天辛苦你了,跑過來幫我收拾殘局。”晏沉風握住沈知意的手,心中多有不忍。
他想讓沈知意安安心心休息一段時間,但每次都會出各種狀況。
“你總說我辛苦,可人活着本來就是件辛苦的事啊。”沈知意撐開男人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人生是一場修行,在有限的時間裏多做點事,這輩子纔不算白活。”
晏沉風笑,“你知道你頂着這樣一張年輕的臉說出這種話,有多違和嗎?”
“還好吧?人家只是看問題比較通透而已!”
片刻後,沈知意往晏沉風旁邊挪了挪,靠在男人肩膀上,把她跟徐燦“密謀”的計劃告訴晏沉風。
“陳棠對晏氏來說是很大的隱患,既然我們要與秦氏深度合作,就必須把這枚定時炸彈拆除。”
晏沉風其實早就調查過陳棠這個人,她是孫國豪的表妹,還和七星幫有一段淵源。
但沒想到,沈知意竟然也考慮到了這點。
這已經超出了他對沈知意的認識。
聯想到這段時間沈知意的種種異樣,晏沉風心裏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面對晏沉風的質疑,沈知意早有準備。
“因爲你最近太累了啊,連那麼重要的事都會忘,肯定是腦子不夠用了,我想着幫你分擔一下,有什麼問題?”
這話乍一聽確實沒什麼問題。
但晏沉風還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沈知意這麼急着爲他掃清障礙,就像是在趕時間一樣……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晏沉風冷不丁問。
沈知意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什麼意思啊,懷疑我要跑路?”
晏沉風沒心情開玩笑,大手緊緊握着沈知意的手,指節不自覺發力,捏得沈知意隱隱作痛。
“嘶……輕一點!”
“抱歉。”晏沉風鬆開沈知意的手,將她拽到懷裏,用力抱住,“我不管你想去哪,都不要走太久……”
沈知意眸光微閃,輕輕環住晏沉風的腰,“傻瓜,忽然說這些幹什麼?”
晏沉風將沈知意抱得很緊很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於他而言,沈知意就是一隻自由的飛鳥。
四年前一場大火之後,女人性情大變,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完美妻子”。
這種感覺他到現在都覺得很不真實。
晏沉風忍不住胡思亂想,生怕女人像流沙一樣從指縫中溜走。
“晏沉風你受虐狂啊,我對你好你還不樂意?”沈知意失笑,“看來以後我還是得做個甩手掌櫃,讓你天天跪搓衣板,滿足你的變態癖好……”
“好。”晏沉風沉聲,“只要你不離開我,我願意每天跪搓衣板。”
開車的金南:“……”
這兩個人,從來不會顧及單身狗的感受!
……
翌日上午,沈知意帶着提前準備好的東西來到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
徐燦已經等候多時。
“晏太太。”
“抱歉,路上有點堵車,等很久了吧?”
“沒有,我也剛到不久。”
沈知意坐到徐燦對面,從手提包裏拿出一枚u盤,遞給她。
“這裏面是一份公益項目策劃書。”沈知意道,“秦氏因爲和七星幫交往密切,目前正是需要維護企業形象的時候,你把這個交給陳棠,就說是我不小心落下的,她一定會佔爲己有。”
徐燦接過u盤,有些顧慮道:“她就不怕被發現嗎?如果墨澤發現了,她也會受到牽連。”
“這份項目書只是有着核心框架的雛形,只要她改一改,就不會涉及侵權。”沈知意道,“何況,陳棠現在的注意力都在秦總身上,滿腦子都是怎麼上位,這個東西,她肯定會拿來向秦總邀功。”
徐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u盤收好。
“晏太太,你想喫點什麼?這家咖啡廳的甜品很不錯……”
“我就不吃了。”沈知意起身,“下午你和秦總還要去我家,最好趁這個時間約陳棠出來,速戰速決。”
“好吧。”
徐燦點點頭,目送女人拎着包離開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