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裝不下去，剛睜開眼，就陷入他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睛，有種夢幻的感覺。
昨晚我們……
我口乾舌燥，臉頰逐漸變得滾燙。
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擡起臉龐對向他：“放心，我會對你負責。”
沈君心溫潤的指尖，撫過我的嘴脣：“說話算話。”
當然算話了，我白玉答應的事、認定的人，輕易不會改變。
他用力地圈着我，我深深埋進他的胸膛裏……
這一早上，我都儘量表現得很正常。
只是走路時，雙腿有些不利索。
我的鬱悶全都寫在臉上，但凡見到個人，都會雙腿一緊，生怕被人瞧出什麼。
“小玉啊，這麼熱的天，你怎麼穿個高領？”老爸問。
還能爲什麼，我脖子上那些痕跡，能見人嗎？
我熱得渾身是汗，埋怨地瞪了沈君心一眼。
沈君心一臉人畜無害，睜着一雙大眼睛。
我開口道：“我昨晚受寒了，打算捂一身汗逼出來。”
老爸緊張地探着我的額頭：“確實有點燙，臉也紅撲撲的，要不去衛生院看看？”
我咯噔一下，連連擺手：“不去不去，小病而已。”
老爸擔憂地看了我一眼：“真沒事？”
我強擠出一笑：“沒事。”
他這才放心地帶着農具出去幹活。
剛一走，我就對着風扇狂吹。
沈君心繞到我身後，伸手環住我，柔軟溼潤的舌尖，舔舐着我脖子的草莓印。
“別鬧！”
我推開他，卻無意中瞥見鏡子，我脖子的紫青都消失了。
我好奇地回過頭：“你這舌頭是什麼做的？”
他得意地眯着眼，指了指另一邊的幾個印子：“想要消掉嗎？”
這不是廢話嗎？
低沉的嗓音從喉嚨間溢出：“叫聲老公聽聽……”
我端詳着他的臉，美得挑不出半點瑕疵：“多美的一張臉啊，可惜有些人偏偏不想要！”
沈君心脣角微揚，眼中霧氣一片：“我還可以更不要臉……”
他按住我的後腦勺，將我抵在桌子上，殷紅的嘴脣不斷逼近。
我慌了神，昨晚到現在，我腦子還是昏的，身體也還沒恢復，經不起折騰了。
我不斷推搡着他，打打鬧鬧間，之前見過的小花蛇，在門口探頭探腦。
“沈君心……”我喚了他一聲，下巴示意門外。
他灼熱的目光逐漸冷卻，不悅地鬆開了手。
轉身的瞬間，眉宇間隱隱泛着殺氣。
小花蛇嚇得一哆嗦，嘶嘶嘶的加快速度彙報。
沒等沈君心發話，小花蛇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怎麼了？”我整理好凌亂的頭髮。
沈君心面色陰沉又壓抑：“戲班出事了……”
我們倆趕到蛇仙廟，班主和李東強湊在一起，焦急地說着什麼。
見我到來，李東強引薦道：“這位，就是蛇仙的弟馬白玉，不如問問她吧！”
我一頭霧水：“發生了什麼？”
班主明顯不信任地看了我一眼：“她？這麼年輕？”
或許是臉上有嬰兒肥，我看着挺顯小的。
我沒開口，李東強就急了，忙跟他說了幾件我的事蹟。
我第一反應是陳慧出事了，他卻搖搖頭：“不是她，是扮演青蛇的花旦柳紅豔。”
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全戲班的人都睡不着。
柳紅豔也沒睡，一直留在陳慧的屋裏照顧她。
“早上醒來，陳慧的房門開着，柳紅豔的行李，錢包，證件，手機都在，人卻不見了。”
我覺得他們有點大驚小怪：“興許她是去附近玩了。”
班主搖了搖頭：“她這個人，向來手機不離身，就算去玩，肯定會帶着手機，這手機能忘，鞋子總不會忘吧！她的鞋一雙都沒少。”
這就奇怪了，她總得穿鞋吧！
“她沒穿鞋，是被人接走的……”陳慧呆呆地坐在一旁，冒出這句就閉口不說了。
卸了妝的她，帶着點病態的蒼白，我見猶憐。
沈君心不自覺朝她走去，站定在她面前。
我跟上去：“她肯定知道點什麼。”
沈君心點頭：“讓他們找根紅線過來。”
我趕緊吩咐，很快就拿到了一卷紅線。
沈君心讓我把繩子一端綁在陳慧的無名指上，另一端攥在我手心。
然後他握住我的手，淡定地合上雙眼。
手裏的紅線，突然向下沉了一道，一股無形的力量，壓着紅線走到陳慧的手指上。
沈君心長眉緊皺，表情瞬息萬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緩慢地睜開眼：“柳紅豔在墳山上。”
我趕緊給他們指了個方向，班主叫上幾個壯實的男生，朝着墳山走去。
我斜着眼看向沈君心：“你這是什麼法術？”
“雕蟲小技而已，通過柳紅豔殘留在陳慧身上的氣息，尋找她的下落。”
我看他又是綁紅線，又是皺着眉，還以爲多厲害呢。
我把紅線收起來：“你直接碰一碰她不就知道了？多此一舉。”
沈君心睨了我一眼：“我碰了她，某人的醋缸又要打翻了。”
我雙手一頓，合着他大費周章，是因爲我？
我身上的血壓瞬間飆升：“沈君心，你有完沒完，昨天我不瞭解情況，誤會了你，可我現在明白了，你能不能別抓着不放？”
他凝眸望着我，矜貴自持地開口道：“不行，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方便……”
這話說的……我瞬間沒了脾氣。
半小時後，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從山上回來。
柳紅豔一直昏迷着，臉上蠟黃蠟黃的，縈繞着一層黑氣。
沈君心朝牆邊的水桶看了一眼，我心領神會，舀了一瓢冷水潑在她臉上。
柳紅豔打了幾個冷擺子，有氣無力地擡起眼皮。
“人呢？”她茫然地看向周圍：“我的戲還沒唱完吶！”
班主滿頭大汗：“怕不是被鬼迷了吧？”
他們是在一座孤墳上找到的柳紅豔，墳前供着幾個土碗，卻沒有墓碑。
柳紅豔就趴在墳上睡覺，腳底白花花的，一點泥巴也沒有。
沈君心隔空朝她吐了一口白氣，柳紅豔的眼神逐漸恢復清醒。
我幾步上前：“昨晚你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