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通神一把拽着我的手,稍稍用力,我的骨頭就快要碎掉。
“跟我走。”
我痛得眼淚直流,捂着胳膊蹲在地上:“你誰啊?要帶我去哪兒。”
五通神焦急地回望着。
身後的密林刷刷作響,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飛快地朝我奔來。
他倉皇地回過頭,強有力的手臂驀然一伸,把我扛在肩頭。
眼前天旋地轉,我趴在他的肩膀上,拼命地掙扎着。
“放開我……”
我使勁地掐着他,他腰上的肌肉非常緊繃,根本無從下手。
於是攥着拳頭,用盡力氣一通亂砸。
可惜我低估了我們之間的實力懸殊。
我的拳頭對他不痛不癢,就像在撓癢癢。
情急之下,我張開嘴,狠狠咬在了他的腰側。
五通神喫痛地縮了縮,後背報復性地朝我一撞,我就磕到了一塊硬鐵,頭骨都要炸裂。
他低聲警告:“再鬧,當心我動手……”
我立刻偃旗息鼓,像個破敗的風箏,被他倒吊在肩上。
這個節骨眼,沒必要故意惹怒他自討苦喫。
我閉上嘴不再說話,顛簸中,胸口的蛇形玉佩滑落出來,一晃一晃地拍打在我的臉上。
眼前浮現出沈君心那冷邪的面容:“記住,一旦見到他,就把骨牌拍上去。”
骨牌……
我真是腦子進水,居然忘了這一茬!
我將手揣進兜裏,還好,骨牌還在!‘’
我屏住呼吸,不動聲色地將骨牌抽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在了五通神的背上!
一團瑩瑩的青光,從骨牌的人像透出來,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手心震了震,一有股很強的力量,過電般酥到了手指尖。
我感覺我好像起飛了,身心從未有過的飄逸和空靈。
下一秒,我突然醒過神,身體又恢復了原本的重量,從半空中砸落,摔了個狗喫屎。
疼……
我動彈不得,吃了一鼻子的灰。
身後,一道冷意襲來,我如芒在背!
精緻的黑鞋,慢慢繞到我跟前。
我喫力地擡起頭,順着鞋尖和褲子一路向上,對上一雙如刀的目光。
“沈君心……”
他微微欠身,朝我伸出手掌,明明很生氣,嘴角卻掛着一道暖意:“疼嗎?”
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提線木偶般點點頭。
他握住我的胳膊,不費吹灰之力,把我從提了起來。
然後寶貝地把我圈在懷裏:“真該死,把我家小玉弄疼了……”
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收攏,看向骨牌的目光很冷,冷得像凜冽的寒冬。
我好害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五通神呢?”
沈君心下巴點了點骨牌:“在裏面。”
我低頭,手心的骨牌多了一道青灰色的暗紋。
“骨牌把他給收了?”我驚訝地問。
沈君心接過骨牌,臉色沉沉:“骨牌是個好東西,就讓他待在裏面,好好地‘享受’吧!”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收了五通神,而不是直接喫掉。
“你呢?你剛纔在幹嘛?爲什麼不救我?”
沈君心眼底泛起一道波瀾:“五通神說得沒錯,我那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隨手打了個響指,面前的黑水消失不見,又變成了光禿禿的河溝和骨堆。
剛纔的紅衣女人,從河道的另一邊走來,一邊扭着纖腰,一邊拿出簪子,挽起披散的長髮。
標準的杏仁臉暴露在陽光之下,脣紅齒白,風姿搖曳,居然是個美女!
她額頭上橫着一道血痕,像塗抹了最豔的胭脂,有種近乎妖孽的美。
來到沈君心面前,嬌滴滴地開口:“蛇君,你家這小娘子,脾氣當真是火爆,你看看,人家都受傷了……”
她故意拂了拂額前的碎髮,露出那道傷疤,撩發的手背上佈滿了好幾塊淤青。
這些都是我之前用石頭砸的!
我窘迫地看看她,又看向沈君心。
沈君心摟住我的腰,嘴角笑意不減:“堂堂邪龍,被我家小玉欺負成這樣,也不嫌丟人……”
女人哼了一聲,抿着嘴脣暗自生氣。
“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她俯身朝我湊近,妖冶的紅脣晃得我頭暈:“小妹妹,他如今這麼對我,將來也會同樣地對待你。”
這話就像一條毒蛇,鑽進了我的心裏,我很不舒服。
沈君心跟她到底什麼關係?
他們之前發生過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說?
見我心緒大亂,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朝沈君心拋去一個媚眼。
眼波流轉,顧盼生風,彷彿能把人的三魂勾了去。
我一個女人都受不了,更別說男人了!
我看向沈君心,他面不改色,只是眸色又深了些。
“少胡說八道,我家小玉善妒,要是回去跟我鬧,不准我上牀,信不信我要你老命?”
戲謔的語氣,卻字字藏着威脅。
“呵!需要的時候,你就來找我,用完了,就一腳踢開,還威脅我,真是無情……”她冷嗤一聲,然後矯揉地撒潑:“我不管,你的女人把我弄傷,你就得負責哄我開心,這叫婦債夫償!”
我腰間的手指驀然收緊,隨即又很快鬆開。
他蹲下身,仔細查看我腿上的傷。
膝蓋破了,小腿上好幾個橫七豎八的劃痕。
他單膝跪地,捧着我的小腿吻了一口,傷口快速地癒合。
“能走嗎?”
我點點頭:“能!”
我耀武揚威地看着那女人,宣示着我的主權。
她費盡心思勾引的男人,如今就跪在我面前,吻我的腿。
她嗤之以鼻,喫醋地將臉轉向一邊。
沈君心把我的腿輕輕放下:“你跟着青蛇先走。”
我眼珠都快瞪落:“什麼?”
我沒聽錯吧,他居然讓我先走?
女人輕笑出聲,幾步上前環住沈君心的胳膊,胸口有意無意地蹭着他的手肘:“小妹妹,請吧!”
沈君心把她的手扒開,附在我的耳邊:“聽話,我有正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