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這麼說了,我肯定得生氣啊!
指不定是從哪個女人身上學來的。
我忿忿地伸出手指堵住耳朵眼:“那我還是不聽了。”
沈君心滴着水的大手,分別握住我的手腕,慢慢往兩邊分開:“逗你的,其實也沒什麼。”
他低下頭,鼻尖親暱地蹭着我的臉:“這個手法,確實是跟一個女人學的。”
“果然是女人!她是誰啊?你怎麼學的?手把手教學嗎?”
我心底裏的醋意止也止不住,在他身下掙扎起來。
沈君心雙腿一夾,我的手和腳瞬間便動彈不得。
“跟一個長輩,我是專程爲你學的……”他枕在我的肩上,柔軟的脣瓣擦着我的耳畔:“當年給你洗髓,害得你全身癱瘓,爲了讓你恢復,我專門去學的按摩手法。”
原來是這樣……
我悄悄鬆了一口氣:“早說不就好了嗎?故弄玄虛。”
“說真的,你喫醋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他笑得我眼前一晃。
我捧起一捧水花,澆了他一臉:“無聊,誰喫醋了!”
晶瑩的水珠順着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滑落:“除了你,別的女人入不了本君的眼……”
說得好聽,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扭過頭:“鬼才信你……不過,我真沒想到,你還有長輩。”
我想起葉非晚說過,沈君心隻身一人出現在大山裏,來歷是個謎。
他睫毛上掛着細碎的水珠,笑道:“找個機會,我帶你去拜訪她。”
“一言爲定……”
直到水微微變涼,我裹着浴巾出去。
遠遠的就見葉非晚在院子裏晃來晃去。
我好奇地走到門邊,看他在地上寫寫畫畫,往土裏埋東西。
“你在幹嘛?”我問。
葉非晚擡起頭,見到我的一剎那,眼珠都瞪直了,他喉結上下抖動了一下。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肩頭。
沈君心把我裹得嚴嚴實實,不動聲色地將我攬住。
葉非晚慌亂地移開目光:“你們兩個風流快活,髒活累活全都丟給老子!”
我羞得說不出話來,同時也特別不解。
什麼髒活累活啊?
沈君心下顎微揚,睥睨地看向他:“陣法佈置得如何?”
葉非晚沒好氣地道:“快好了,再催,再催你自己來!”
沈君心莫名其妙地低頭問我:“小玉,你餓了是吧?”
我對這個‘餓’字,都有心理陰影了。
正想說不餓,肩頭的大手突然一緊,沈君心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聽見你心裏說餓了,走,我們出去喫飯……”
我們去附近下館子,沈君心照舊不喫葷菜,只吃素。
我看他就像在看一個怪人。
喫完飯,我們站在街頭。
他看了看天色:“我提前去幫葉非晚取血,子時之前一定回來。”
我點點頭:“辛苦你了。”
他笑着摸摸我的臉:“真覺得我辛苦,下次,換你在上面好不好?”
我一拳頭捶向他的胸口:“滾!”
沈君心麻溜地滾了,走之前,他對着我嘴脣香了一下:“我讓葉非晚保護你。”
我摸着嘴角,上面還殘留着他的氣息,人已經沒影了。
身邊閃過一道紅影,葉非晚飄飄然地落在身側。
“算他還有點良心,知道提前取血。”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滾圓的肚皮。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肚子好像比之前大了一點點,最近身上確實長肉肉了。
“是該節食健身了……”我剛要邁步,雙腿就忍不住在打顫。
葉非晚沒好氣地睨了我一眼:“你們倆這麼沒節制,你遲早有一天會被榨/乾的!”
他一邊嫌棄,一邊卻伸出了胳膊:“扶着。”
我搭上他的手臂,半個身子的重量壓上去,艱難地邁着步:“你以爲我想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我這幾天算是看出來了,在這段感情裏,你一直都被他牽着走。”
我試着邁開步子:“這樣不好嗎?”
我就想這樣甜甜蜜蜜的,最好跟沈君心膩歪一輩子。
他卻擺了擺頭:“我是血太歲,常年都在地裏,也跟不少蛇打過交道,蛇是很淫/邪的動物,繁殖力驚人,就算你掏空身板,也滿足不了他的慾望,難道你就不怕,有天他玩膩了,把你一腳踹開。”
我的心好沉好沉,彷彿沉入了谷底。
他說的,我不是沒想過。
別的不說,就憑我是人,他是蛇,總有一天我會老,會死,我們註定無法長久。
“如果他真的玩膩了,一腳踹開我,也不失爲一件好事!”我苦澀地強擠出一笑。
葉非晚恨鐵不成鋼,不斷地搖着頭:“蠢女人!你以爲這條蛇接近你,是圖你什麼?圖你的人,圖你的心?”
他說得很委婉,我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沈君心圖我的唐僧肉。
我不悅地皺着眉,厲聲喝道:“別說了!沈君心不是這樣的人。”
我撒開他的手臂,生氣地往前走去。
我不喜歡葉非晚的性子,專門喜歡揹着人說人壞話。
有種當着沈君心的面說啊!
慫包蛋……
我剛進屋,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很緩慢的敲門聲。
咚咚咚……
“葉非晚,你自己不能飄進來嗎?”我怒吼。
一回頭,我對上葉非晚那雙狐媚的細長眼。
我和他相互眨了眨眼,他一臉懵地看向我。
咚咚咚!
敲門聲再度響起,我們同時轉過身,盯着緊閉的大門。
“誰啊?”他走到門邊,剛要開門,手指就縮了回來。
“不對啊!”葉非晚狐疑地看向四周。
我問:“怎麼了?”
“我怎麼聽着這敲門聲,是從門裏面傳來的?”葉非晚話音剛落,一陣陰風拂面而過。
我冷不丁打了個哆嗦,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大晚上的,你別在這兒嚇人啊。”
正說着,那道詭異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這次,我聽得很清楚,聲音確實不是外面來的,而是在我面前響起,就像有人在眼前敲門!
我頓時就不淡定了,腳步連連往後退。
葉非晚身體繃得筆直,他嚥了口唾沫,不信邪地把門打開一條縫。
門外空蕩蕩的,門口掛着的路燈,忽然一明一滅地閃爍起來。
他一跺腳,身上散發出刺眼的紅光:“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子面前班門弄斧!”
他話音剛落,整個院子都被他身上的紅光所包裹。
他環視一週,眼珠突然落到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