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龍不樂意了,噘着嘴:“那我呢?纔多久就把我忘了。”
陳佳莉暗笑着沒吱聲,胳膊肘聳了聳邊上的冉琴。
冉琴今天打扮得很清新文藝,鼻樑上的圓框眼鏡不見了,戴上了隱形眼鏡。
她羞紅着臉,小聲地朝柳雲龍抿嘴微笑:“你好啊,好久不見……”
柳雲龍眼眸一亮。
“小琴同學,幾天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冉琴羞赧地埋下頭。
陳佳莉不滿道:“我們冉琴本來就漂亮,只是平時愛學習,沒功夫收拾,拾掇拾掇還是很不錯的!”
一直站在他們身後,默默不語的劉心媛,目光一一掃過我們每個人的臉:“小玉,這些都是你朋友嗎?”
我點頭,給他們挨個兒介紹。
“果然,你長得漂亮,身邊的朋友也個頂個的好看!”她笑着說。
可不是嗎?
我們這羣人顏值整條街最高,站在人流巨大的街上,妥妥就是最靚麗的風景。
我們不斷接受着路人的注目禮,臉紅都盯得發燙。
我催促道:“咱們趕緊上去吧!”
葉非晚第一個響應,推着輪椅向前。
沈君心在輪椅上,頭上戴着鴨舌帽和口罩,耷拉着腦袋,歪歪斜斜地靠着。
陳佳莉盯着沈君心看了好久才辨認出來:“這是……沈先生?”
我嗯了一聲:“他最近狀態不太好,你們就當他睡着了。”
陳佳莉還想開口問,電梯門叮的開啓。
“先進去吧……”我扶着身邊的輪椅,等人先下光,我們率先進入電梯。
柳雲龍朋友的劇本殺店在十四樓。
知道我們衝着《一拜天地》而來,他今天歇業一天,專門把場子空給我們。
老闆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山羊鬍子,後腦勺扎着一根小辮,一看就是商人的嘴臉。
見到我們,他從櫃檯後邊快步迎上來:“雲龍兄弟。”
柳雲龍跟他握手,扭頭朝我們介紹道:“這是薛老闆。”
簡單地打聲招呼,薛老闆請我們去邊上的茶几先喝茶。
看着烏泱泱的一屋子人頭,柳雲龍開口道:“薛老闆,我們人數好像超了。”
薛老闆一邊煮茶,一邊說:“不打緊,這《一拜天地》最少要求八個人,最多可玩十三個人,是一個大的本。”
聞言,我鬆了一口氣,氣剛吐出一半,薛老闆開口道:“不過……你們真的確定要玩嗎?這個本有點邪門。”
我看向眉眼低沉的沈君心,想到那些被害死,被奪竅的人,斬釘截鐵道:“要!”
“唉,好吧……”薛老闆開口道:“《一拜天地》是一個民國背景的恐怖愛情本,分爲六個板塊,真正要玩到最後,最快也要十二個小時。”
我瞬間就覺得頭大:“能不能跳過一些板塊,我們直接玩後面。”
薛老闆隱晦地看了我一眼,搖搖頭:“不行!”
坐在我對面的劉心媛開口道:“這劇本殺,就是要沉浸其中,享受推理和體驗的樂趣,直接跳過,證據鏈會斷掉,體驗感也會極差。”
我嘆道:“好吧!”
薛老闆去箱子底下,給我們取遊戲盒子來。
他親自充當管家主持,開始介紹背景故事:“民國25年,也就是1936年。京城鉅富慕家大宅發生了一件怪事,慕家大小姐結婚當日,正準備一拜天地時,新郎突然中邪,倒地身亡,慕雲煙也沉睡不醒,而殺人的邪祟,每晚子時都會出現在慕雲煙的閣樓上。
相傳,每個見過鬼影的人,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且死狀其慘烈,自己會挖眼拔牙,活活被着折磨死。
一時間流言四起,慕老爺唯恐妖孽作祟,害了幕家小姐,便張貼了告示,希望廣大能人異士能消滅邪祟,解救幕家大小姐。
在場諸位都是前來報名的勇士,剛纔我在你們喝的這茶裏,下了劇毒,如果今晚諸位殺不了邪祟,那就陪着的我家姑爺,一起長眠吧……”
雖然知道是假的,是遊戲道具和臺詞,聽着薛老闆那陰陽怪氣的笑聲,我心裏極度地不舒服。
我深吸一口氣,稍微緩和片刻,開始抽取自己的角色。
我給葉非晚使了個眼色,葉非晚來洗牌。
當最後一張卡片落在我的手裏,大家翻開牌的背面,看自己的角色。
茶桌上,頓時沸騰起來。
“啊!我怎麼是婢女啊!”劉心媛失望道。
冉琴愁眉苦臉:“你是婢女還好,不像我,我就是個倒夜香的老頭。”
陳佳莉噗嗤笑出聲:“倒夜香,天啦,我現在都覺得你身上有股子味兒。”
冉琴更鬱悶了。
其他人也紛紛亮出自己的身份。
柳雲龍是府裏的表少爺,從小愛慕大小姐。
青泠幹回老本行,就是七星閣的道長。
老三是江湖捉妖師。
竇鳳蘭是慕雲煙的親妹妹慕雲蘭。
葉非晚亮出自己的身份,警察局的警探。
我見陳佳莉各種笑話別人,便催着她展示身份。
她捏着紙牌:“我們倆一起!”
“好!”我把牌翻開,我的頁面上,是個光頭老和尚。
她爆發出一陣雷鳴的笑聲:“哈哈哈,你還不如我呢!我好歹是個漂亮的三姨太。”
我看着這光溜溜的大光頭,葉非晚故意的吧?
待會我們是要變裝的,我可不想戴着光頭的頭套,身披袈裟。
我埋怨地瞪了一眼葉非晚:“你怎麼發牌的?”
葉非晚眉梢一挑:“搞錯了,你這張是沈君心的,沈君心那張是你的。”
他心急地翻開沈君心的牌,是一個身穿旗袍,身材婀娜的女明星,也是慕雲煙的好閨蜜。
我心口的氣終於順了,但想着沈君心待會要披袈裟戴頭套,我默默爲他心疼了幾秒。
身份確定,我們幾人很快裝扮完畢,進入了另一個房間裏。
剛進去,我就覺得特別壓抑,特別不舒服。
這房間是個喜堂,牆上的牆繪畫着民國風中西結合的小院。
周圍到處都懸着紅布,正前方放着一張供桌和祖先牌位,背後卻掛着絹布白花,就連蠟燭都是白色,下面龍飛鳳舞寫着大大的奠字。
這紅白喜事同聚一堂,別說,還真有些滲人。
主持薛老闆是沐家的管家,是慕家老爺的心腹。
他讓我們坐着,先給我們放一段VCR。
音響裏,嗩吶聲由遠及近,風扇吹得紅布嘩嘩作響,配合着投影儀變幻的畫面,恐怖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