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一個戴着閉環的暗黑少女,腦海中閃現出她割破自己的手掌,血液滴進燈油的模樣。
果不其然,她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眼也不眨地譁拉着手掌,然後皺着眉,手掌捏成拳頭,擠出了好多鮮血。
以魔修之血供養魔尊,是他們的傳統。
我躺在石臺上,盡情地享受着燈芯灼燒散發的血腥味。
香……真香……
我貪婪地吸着,愜意地看着下面的信衆和子民,隨手一揮,便能賜予他們的法力。
在這裏,我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所有人都臣服在我腳下。
“魔尊千秋萬載,三界臣服……”
聽着他們的口號,我內心膨脹,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就在呼聲最高時,我莞爾一笑,突然一記狠戾的目光,瞬間就吸乾了下面的魔修。
成百上千的魔修化作乾屍,倒地而亡。
一雙雙爆凸的眼睛,似乎在質問我爲什麼要殺死他們。
我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滿意地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冰冷的石臺上。
邊上緩緩走出一道筆挺的身體,立領的衣衫,挺直的肩膀,一頭自然捲的烏髮披散在胸前。
男人有着偏黑的小麥色肌膚,卻生得俊朗,眼睛裏藏着星星。
“主人,這次的人可否滿意!”他跪下行了一個禮。
我眯着眼:“很好,計你一功。”
這個人,不就是方纔在血池邊背對我的男人嗎?
他跪在地上,癡迷地偷瞄着我,盯着我裸露的雪白腳趾發愣。
“還有何事?”我不悅地問。
他慌亂地回過神:“屬下有事稟告,門外……有個男人想要見你。”
我冷哼道:“本尊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嗎?”
我一發怒,嘩啦一聲,桌上的蓮花燈和貢品全都掀翻在地。
男人腦袋埋得更低了,幾乎快要貼在地上:“恐怕我們攔不住他。”
話音剛落,我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還有兵器相交的的鏗鏘聲。
我饒有興致地側躺着,盯着大門的方向。
一道身影勢如破竹,快如閃電,飛速閃進大殿內,手中的蛇劍被鮮血所染紅。
“來者何人!”自然捲的手下率先抽出腰間的彎刀,雙手執刀衝了上來。
門口的人影站定,衣炔飄飄,殺氣十足。
我定睛一看,這是……沈君心?!
他雙眸染血,臉上也全是橫七豎八的血滴,他看也不看我,整個人手起刀落,跟捲髮男廝殺在一起。
他們打得如火如荼,整個大殿幾乎要被他們給掀翻,我躺在原地,不慌不忙地看着他們比拼,嘴角時不時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們過了幾十招,很快,自然捲便開始體力不支,甚至敗下陣來。
到最後,沈君心劍尖挑起一盞未傾倒的蓮花燈,甩到了自然捲的臉上……
“啊!”
滾燙的燈油灼燒着自然捲的臉,他痛苦地捂着臉,在地上不斷翻滾。
我饒有興致地眯着眼,絲毫不管手下的死活,而是一步一步赤着腳走下神壇,走到沈君心面前。
他握着蛇劍的手一根根收攏,還未動手,便被定在了原地。
我撲在他的胸口,水蛇般纏着他,溫潤的舌尖靈活地舔舐着他的傷口。
沈君心渾身發顫,白皙的皮膚燒得通紅。
“留下來,做我的護法。”我一口咬住他薄薄的耳垂。
他呼吸急促,整個人在爆炸的邊緣,良久,他不受控制地嗯了一聲。
我勾着他的腰帶,緩慢地朝神壇走去……
沈君心成爲了我的護法,每天陪我練功,每到月圓之夜,就會給我找大量的魔修過來。
可不知爲何,我慢慢的,對魔修和鮮血趕到了厭煩,覺得索然無味。
直到有一天,沈君心問我:“你有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
“外面……”我狐疑地看着他:“什麼裏面外面?”
我自打出生起,就在着縹緲墟,這裏就是整個世界,哪兒還有什麼外面的世界?
望着沈君心一臉誠懇,我不免有些動搖,難道,真的存在外面的世界?
在他的蠱惑下,我第一離開神殿,走出了這個禁錮我不知多少年的地方。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出口,離開了縹緲墟後,我見到了更寬闊的世界。
我們在林中像小鹿般自由奔跑,像野花般生機勃勃,然後……
沈君心將我抵在樹幹上,讓我品嚐了他的美好……
“我不想回去了。”我躺在他的胸口,光潔的肩膀蹭着他羊脂白玉的胸口。
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那就……再也不回去!”
之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只記得我徹底淪陷在了沈君心的眼裏,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天兵天將,見到我倒在血泊,畫面零零碎碎,彷彿被刮花的碟片,到處都是雪花狀。
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直到我化爲肉泥,僅存的神識飄在半空,我看到捲髮男雙手將我捧起,低頭吻了一口。
就是他,把我種在了母親的身上,讓我得以重生!
我還來不及驚訝,便又回到了暗室裏,像一副標本被釘在了石板上,釘子上吸血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我痛得骨頭都發軟,拼盡全力擡起眼皮。
面前,捲髮男人轉過身,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嚇了我一跳。
怪不得他之前不願轉身,原來是因爲這張臉!
我看着他,這人叫什麼名字來着?
我甚至都不記得他叫什麼。
想到這兒,我看向他的目光不免帶了幾分同情。
男人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近乎癡迷地摸着我的臉部輪廓:“魔尊,我當初就說過,沈君心狼子野心,他害得你這麼慘,萬死不足以平我憤。”
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
如果沈君心在面前,他一定會撕了沈君心。
我鼓起勇氣:“不怪他,是我自己要出去,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捲髮男氣急敗壞:“看來,魔尊你還沒有完全清醒……”
他猙獰的扯着那張臉朝我怪笑,我身上被釘住的地方,痛得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