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我的心雜亂無章地狂跳,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趕緊飛到他的身邊。
沈君心,你千萬不能有事……
地母的神輦飛得又快又穩,穿行在雪山之間。
這裏的是崑崙,我之前遊歷時,曾路過這片雪域的邊緣,然後就被一隻渾身黑毛獅子臉的冥獸兇狠地驅逐。
冥獸說,這兒是天地間的禁地,讓我速速離開。
我知道這兒是西海的入口,便也沒有繼續探尋,轉而沿着雪線的邊緣繞了一圈,便去了蜀地。
如今,乘坐在地母的神輦上,進入崑崙如出入無人之境,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別盯着雪看太久,會得雪盲症的!”地母放下我面前的簾子,見我望眼欲穿,她知道我在擔心。
“閉目休息一會兒吧!君心若是見你急成這樣,一定會更難過的!”
地母用諸如類似模棱兩可的話,將我勾了一路。
我的心自打見到地母,就沒有落下來過。
我坐在她的對面,神色隨着理智的恢復而冷卻:“你把我喚來,究竟想做什麼?”
我暗自握住了玉笛,對她的警戒到達了臨界點。
“我和沈君心住的地方隱蔽,你能找到我,準確說出沈君心的名字,讓我相信你就是沈君心的姑姑,可是……你來找我,他應該不知道吧!”
地母嘴角不自覺地繃緊,隨即很快便釋然:“君心果然沒有騙我,你很聰明!”
不是我聰明,我只是心細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我剛纔一直盯着雪山,不是爲了看風景,也不是在發呆,我是在記路。
腳下看似白茫茫的一片,就像白色的海浪起起伏伏,只要對準太陽做參照物便不難發現,我們一直圍着一座雪峯打轉。
雪峯山趴着一個芝麻大的小黑點,那就是守護的冥獸!
能自由穿梭冥界和地獄的冥獸,不在地底下待着,卻守護着一座雪山,傻子也能猜到,這兒就是西海的出入口。
而她遲遲不肯降落,應該是忌憚冥獸……不,是忌憚着沈君心。
沈君心就在西海!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收攏。
被我拆穿,地母也沒有半分惱怒,反而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本尊正愁不知如何開口,既然你已識破,那我就……開門見山吧!”
地母開口道:“陰神宗盜取寶物,陰生老祖躁動不安,君心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化作鎮物,將陰生老祖永遠鎮壓在西海。”
“什麼?”我差點站起來撞向柱子:“不可能!沈君心不可能丟下我去做一個鎮物。”
地母瞬間紅了眼眶,晶瑩的眼淚沾溼了聖潔的眼睛。
“我知你不信,但此刻已經沒時間解釋了,事發突然,他心意已決,進入了西海里,我們都無法打開入口,唯有你……是最後的希望,我們希望你能阻止他。”
我按捺着幾乎脫力的心臟,但僅存的理智卻告訴我,者不對勁,地母不對勁。
如果我是六界的神,我會舉雙手贊成沈君心犧牲自己,成全所有的人。
地母竟然希望我阻止他!
這太反常了!
地母似有難言之隱,憋了很久都不敢告訴我真相,只是一個勁的催促我,快點吧,時間來不及了。
我沒有貿然出手,就算再急,我也忍着慌亂與她冷漠地對峙着。
勢必要問出滿意的答案。
就在僵持之際,我們腳下的雪山發出轟隆的雷響,就像一道悶雷從山體裏爆出。
半空中迴盪着冥痛苦地哀鳴。
嗷嗚……
獸鳴的嘶吼比雪崩的聲音還要響亮,似一隻利爪抓進我的耳朵裏。
我差一點就要忍不住妥協,指甲都快把大腿給掐紫。
良久,地母敗下陣來:“果然……巨靈者都是沒有心的……”
我驚愕地望着她,被人識破了身份,我抄起玉笛便吹響了幾個流暢的音符。
頭頂轟的一聲被氣浪掀翻,刺骨的寒風瘋狂肆掠,形成一圈風柱,將我們圍在中央。
這是巨靈的能量,地母她跑不了。
地母衣服頭髮被風吹得四處飄散,卻穩坐在神輦上,似一尊頑石。
“你不必驚慌,我和天公是創世之神,識破你的身份不算難事,我今日接你過來,便是要請你幫忙,用巨靈能量鎮壓陰生老祖!”
“一旦陰生老祖再次陷入沉睡,沈君心便不用再犧牲了……”
我口中均勻的氣息頓了一頓。
我來六界,本就是爲了平息紛爭,助六界早日恢復寧靜,鎮壓陰生老祖是我的本分,我義不容辭。
更何況……我還能救下自己心愛之人。
在這一呼一吸之間,我做出了決定:“你最好別騙我,否則……我管你是什麼創世之神,管你是不是沈君心的長輩,一定會殺了你!”
神母長舒了一口氣,看救世主般,透出虔誠的目光。
我站起身來,腳下踩着鋪着軟墊的神輦迎風而立。
我沉住心神,再次吹響了心中的樂曲。
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天地自然,雲篆太虛……
我心中默唸着口訣,化作笛聲融進了巨靈的能量中,成千上萬的巨靈能量,雨點般從四面八方聚來。
聖潔透亮的淺白,比雪峯還要純淨潔白,彷彿一團縹緲的白雲,在笛聲的召喚下,越積越多,頗有遮天之勢。
雪山上的冥獸哼唧了兩聲,獸類對自然的感知十分強烈,感受到巨靈能量的積壓,它夾着尾巴將碩大的腦袋扎進了冰堆裏。
望着滾滾翻涌的巨靈能量,地母眼仁不自覺放大。
我救人心切,此刻也顧不上多想,打算用巨靈能量,將這座雪山徹底地鎮壓和掩埋。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奇異的金光閃過,化作一道霹靂,將巨靈能量劈開。
“住手,他們在騙你……”
一條几十米長的龐大身軀,悄無聲息地遊過冰山,以半人半蛇的姿態,強行擠入我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