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這樣,所有人都忘了葉易這麼個‘姑爺’,完全沒人來料理了。
“欒鳳鳴人呢?”
衝進欒鳳鳴家,左右攔住幾個逃命的儺奴,沒人搭理葉易,葉易一路踢開大門,衝進最裏面,整個家裏,都快逃散一空了。
“我問你,欒鳳鳴人呢?”
葉易從地上,一把拎起了一個管家的衣領,把他給拎了起來。
那老管家年過六十了,頭髮都白了一半,這會,他只是定眼看了葉易一眼,一副看開了的表情,“一刻鐘前,有人通知大小姐,已經走了。”
“什麼?去哪呢?”
老管家不回答。
葉易只能把他扔下,環顧四周,大喝一聲,“有人認出出山的路嗎?”
四周的丫鬟,逃的逃,走的走,留在家裏,也只是一些年邁,腿腳不便,願意和寨子共存亡的人,沒人搭理葉易。
“你真不認識出山的路?”
“你認識,有出過山的人嗎?”葉易無可奈何,只能扭頭,再問欒白娘。
欒白娘臉色發白,對着葉易搖了搖頭。
“幹!”
連欒鳳鳴都給安排了跑了,但寨子今天是真出大事了,葉易拽上欒白娘,事到如今,葉易只能先逃出寨子再說了。
這個欒家寨,封閉已久,整個寨子,幾乎都找不出一個出過山的人。
也就是,葉易就算逃出去,也得再起碼找到欒鳳鳴再說。
顧不上別的,葉易先拽上欒白娘,先朝城西去。
一路看過去,已經是逃的十室九空了。
當葉易離開這邊青瓦四合院的時候,一片漸漸,越發建築凌亂,又低矮的小石院,羣落的建築風格,就出現在了葉易眼前,當然,到了這邊,越往邊走,這邊越是混亂,遠遠的,前面甚至還看到了砍殺人的樣子。
“寨子都已經破了?”
葉易滿臉匪夷所思,朝着一邊看去,那邊,十朵真氣之花,還糾纏在一起,很明顯,欒家寨經歷了生死大戰。
“爹,娘!”欒白娘幾乎哭着要大喊起來。
“哭什麼,走!”葉易一把拉起了欒白娘,健步如飛,跟這些人相反的方向,朝着欒白娘手指着她家的位置,衝了過去。
這邊的寨子確實破了,一些裝束不明的人,衝了進來,見人就殺。
見到這些人,葉易也不客氣,反手就一路殺着走。
血濺五步。
一路殺了二十幾人,葉易在欒白孃的指引下,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但是剛到這邊,欒白娘心就涼了大半截。
院子的籬笆碎了一地,伴隨着一些鮮血,內臟,七八個黑衣人,面帶不甘,死在了家門口。
“哥!”
欒白娘嚎哭一聲,撲了上去。
一位鬍鬚拉渣的漢子,三十幾許,龍精虎猛,但眼神已經渙散,胸腔心臟部位,鮮血汩汩涌出,一把粗劍,插在傷口裏。
“嗬,嗬嗬……”
漢子手指了指家中,顫抖了一下,旋即,立馬再指向大門外,漢子用盡最後的力氣,看了妹妹一眼,手臂倒下。
等欒白娘衝上二樓的時候,血泊裏,一位高大的黑衣首領已經倒在地上,甚至被一刀梟首,而葉易正雙手叉腰,站在一旁,擰眉看着。
牀榻上,一個兩鬢銀白,被病魔折磨的臉頰內凹的男人,正手死死的和一個婦女握在一起,睜大眼睛,已經沒了氣息。
他們胸口,都被插進去一把刀,鮮血染紅了被子。
“爹,娘!”欒白娘撲過去,哭的都快沒了聲音。
葉易揹着手,任她哭了三分鐘,葉易皺了皺眉,耳根一動,沉聲道,“該走了。”
欒白娘已經撲在那,哭啞了,哭傻了,人趴在那,一動不動。
葉易抓起她的後背,像是提起一隻小雞一樣,旋風般下樓。
剛下二樓,院子外,百餘黑衣人,已經圍住了這裏。
而葉易眼神絲毫不意外。
“首領,就是這裏,有個硬茬子。”
騎馬背上,一男人身材高大,通體籠在銅面罩下,手上一把斬馬刀,又長又寬,透出兇狠的寒光來,院子外百餘人,全手持着火把,持弓按刀,兇狠的眼神,只落在這個院子裏。
葉易手上提着的欒白娘,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扎着衝了下來,撿起他哥哥握在手上的刀,直奔這些人衝了過去。
欒白娘眼神裏,透出恨光。
首領舉起手上慘白霜光的斬馬刀,兇狠劈下。
但這一刀還沒劈下,遮在欒白娘身後,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已經出現,徒手用五指,接住了這把刀。
“我的人,誰敢動?”
葉易笑了笑,把這個人一把拖下馬,一拳轟去,後者瞳孔放大,來不及防守,被葉易一拳轟殺。
“嗬,……啊!”欒白娘瘋了,拿着手上的劍,衝着那些黑衣人亂砍,亂衝。
“冷靜點。”葉易皺了皺眉,一掌拍在欒白娘身後,把她拍暈。
一人一劍,從這邊殺出去。
“大宗師!”
當葉易劍氣縱橫出現,這些人想後悔都已經晚了,這邊只是鬼滅宗一隻僥倖突破進來的小分隊,上哪裏會想到,在這撞見大宗師的?
一隻小隊,幾乎被葉易一個人給殺絕了,百餘人,就零星逃出去了三五個。
葉易忙着趕路,也顧不上這零星的幾個人,朝寨子外趕去。
葉易這邊鬧出的動靜,終究是遮掩不住,很快就被彙報了出去。
很快,大軍之下,真的派人過來攔截了。
葉易一隻手提着欒白娘,從寨子的豁口處,準備出這個寨子的時候,葉易眉頭不由得皺。
從豁口裏,一隻千隊人馬,緩緩行駛而入,這些人清一色黑銅面甲,高大的斬馬刀,寒光森森。
領頭一位男人,黑色面甲鎏光愈發鋥黑,腰間挎大刀,端坐馬背上。
身上透出的可怕氣息,遠在尋常大宗師之上!
空曠的街道上,已經逃的空無一人,這會,只剩下一個戴着小丑面具,左手提着一個昏迷的白眉女孩,右手拎着一把刀的男人。
一個人,面對着大軍。